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流逝,夜色越来越深沉。
凌淳给陆暖擦完脸之后,担心她睡得不舒服,又帮着她把外裙松了一些。
到底还是顾念着男女大防,尽管陆暖里面还穿着衣服,可凌淳也没有太过冒犯。
从给陆暖擦完脸之后,凌淳就一直坐在床沿上。
陆暖在他的身旁沉睡,而他则一直看着沉睡的陆暖。
此时的她,没有了醒着时候的虚张声势,仿佛褪掉了所有的外壳,整个人都散发着柔软。
她的面相长得偏于稚嫩了一些,下巴不像别的女子那么尖,反而有些圆润,看着十分可爱。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她的唇色并不好,微微泛着一些紫,显得有些苍白弱气。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冷了,她有些适应不了气候,此时睡着时不时地还要吸一吸鼻子。
娇俏的鼻头略微有些泛红,看着让凌淳忍不住心生几分怜爱。
不知过了多久,凌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陆暖的被角掖好之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前。
微微打开一道缝,他看了看外面的月色。
一轮寒月悬挂在天际,凌淳估算了一番,确定已经快到子时之后,轻轻合上了窗户。
撕开刚刚的伤口,凌淳挤了许多自己的血出来,围着陆暖的床沿抹了一圈。
后又似乎是不放心一般,在陆暖床前帐子上挂着的香囊上又抹了一些。
做完了这一切,凌淳这才掏出了从陆暖手里头糊弄来的云南白药,抹在了伤口上。
随后,他借着月色,用陆暖房中的纸笔写了一封简单的信,吹干之后放在陆暖的床头。
转身正打算离开之际,不知怎的,他忽而又顿住了脚步,折返回来。
俯下身,凌淳的唇畔冰凉,带着无限的眷恋、不舍与爱意,轻轻地,温柔地落在了陆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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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后廊。
凌淳见到一袭男装的盛妩的时候,表情冷淡:“你怎么知道盛婴进城了?”
“那还不简单,我可是皇蛊的母体。”盛妩坐在廊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随后笑了笑:“暖儿刚刚其实认出我了。”
凌淳没说话。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成罪是什么意思。我是盛妩,我是他们家的罪人。”
说着,盛妩垂下头看着地面:“她还好么?我听盛婴说,暖儿很早就被你带着离开了,在我遇到你之前。”
凌淳依旧没说话。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盛妩察觉到凌淳对自己的排斥:“盛婴虽然离不开面具,但是他手眼通天,进城也不一定自己要露面。
我最近跟在盛婴的身边,他对暖儿不知道为什么执念很强,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你和盛婴在一起?”凌淳蹙起眉头。
“准确点说,是我被盛婴抓了。”盛妩笑了笑:“他要利用我来找你。”
“找我?”凌淳眯眼。
她刚刚说的是盛婴对陆暖执念很强,怎么又成了找他了?
“盛婴到底想做什么?”
盛妩从廊凳上站起来,看着凌淳:“盛婴想做什么,我是半点都不知道。
但是他的确在找你,也在找暖儿。
你和盛婴不是第一次交手,应该知道他的心思有多难琢磨,不用对我疑心这么重。
我要是和盛婴一伙儿的,现在暖儿和你都应该被盛婴抓了才是。”
听了这话,凌淳看着她:“所以,如今盛婴的情况不好?”
闻言,盛妩愣了片刻,随后哑然失笑:“是,果然瞒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