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陆暖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当时我不想和她同路,也不想告诉她你已经脱险了,便不打算与她一同去南疆。”
凌淳缓声道:“她是皇蛊母体,所以是能感应到皇蛊的方位的,知道皇蛊在我身上,便一直跟着我。”
“跟着你做什么?想要把皇蛊拿走吗?”陆暖在凌淳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得更舒服了一点。
“嗯,她让我把皇蛊交出来,去和盛婴交换你的安全。
并且告诉我,盛婴有一个一年一度的衰败期,她推测,当时盛婴抓了你,是想从你手上获得培元丸的方子进补。”
凌淳一边说着,一边用披风将陆暖裹得更紧了一点,生怕她着凉,还摸了摸她的耳朵。
“后来呢?”陆暖声音闷闷地问道。
“后来我想办法甩了她,就分开两路走了。
再往后,便是在边城见到她,她已经是盛婴身边的人了。”凌淳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陆暖:“那时候她化名成罪来找我,是想告诉我,盛婴已经到了边城,并且已经进入了一年一次的衰败期。
她让我小心一点,说盛婴留着她在身边,是为了寻找皇蛊的,而皇蛊在我的体内,她便让我注意几分。
我当时离开,不仅是因为想赶快去山中寻药,也是因为盛婴在边城。”
听了这话,陆暖叹了口气,脸无意识地在凌淳的怀中蹭了蹭,随后道:“难怪我一觉醒来你就不辞而别了,我还有点生气,你跑得那么快。
现在听你这么说了,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
“嗯?”
“边城是玄战国的边境,有几十万的重兵驻扎。
盛婴本来就是偷偷进城,要是暴露了的话,他就算是不伤不死,也未必有好果子吃,更何况他当时已经处于衰败期之中,暴露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至少不敢在边城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能像那样暗戳戳地让人来别院恶心我。
总的来说,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如果当时你在边城,在我的身边,盛婴为了皇蛊,就不一定按捺得住了。
毕竟他不会死,受伤也能很快痊愈,夺走了皇蛊之后,大不了就把带去的人都留下来断后,他一人总是能想办法逃出去。
皇蛊值得他冒大风险,而我不值得,所以你当时才会连夜离开,对吗?”
听了陆暖的话,凌淳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聪明?”
“我以前不聪明吗?”陆暖微微蹙眉。
“聪明,只不过以前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聪明。”凌淳揉了揉陆暖的发顶。
陆暖听了这话,坐直了身子看向凌淳:“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
听了这话,凌淳一愣,随后立刻否认:“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世人都看不起女子,觉得女子就应该是绣楼闺阁,并不懂揣度人心和朝堂政治。”
“但我不觉得,你胸有鸿鹄之志,行的是君子之风,大多数男子都比不上你。”
凌淳言辞恳切,目光真诚:“我从未看不起女子,我母亲便是兼济天下之人,我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她都在做着男子都不及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以前的你并不擅长算计人心,惯常从表面去分析。
方才听了你一番话,我才知道,其实我的暖儿并非不会,而是不愿。”
说着,凌淳又伸出手臂将她搂了过来:“你愿意以诚待人,那人间也会赠予你想要的诚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