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妩躺在床上,没有再看陆斐然。
她很清楚陆斐然的态度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再说任何话来激怒他。
反正不管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还是为自己以前犯的错解释,他都会不高兴,所以不如闭嘴。
她落了胎,受了寒,本来该死去才好,但是却还是被救回来了,眼下很是疲累。
陆斐然只想她一直活着在他的身边受尽折磨,所以盛妩并不打算做任何反抗他的举动。
“你做出这幅姿态,是在控诉我,觉得我伤害了你不成?”
陆斐然捏着盛妩的下巴,用力道指节发白。
盛妩吃痛睁开眼,含混道:“我只是累。”
“你累?你昨晚故意杀了我陆家的人,你反而告诉我你累?怎么,盛妩你是杀累了吗?”
陆斐然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指尖婆娑着盛妩的下巴上刚刚被自己捏着的地方,脸上带着残忍的笑:“你欠我一条人命,你昨晚杀死的是我陆家的人。”
听了这话,盛妩叹了口气,缓声道:“我知道,我这条命都给你,从没想过要逃。”
陆斐然眯了眯眼睛:“我要你这条肮脏下贱的命来恶心自己吗?盛妩,莫要高看自己。”
说完,他放开了盛妩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死不活的落水狗,脏了本王的眼睛!”
盛妩放在被子里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紧,心口的地方凉得痛入天灵盖。
“对不起。”她小声的嗫喏。
这声道歉,这两个月来她在心里在嘴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陆斐然从来都是听过一笑不当回事。
原本以为今天陆斐然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好的嘲笑一番,盛妩都做好了承受他的嘲讽了。
“虚伪的话,说一两次就足够了。”陆斐然却只是冷着脸丢下了这样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大帐。
耳边的动静一下就没了,盛妩叹了口气看着帐顶。
她好想死。
但是她不敢,也不能,更……不配……
大帐外。
三只野猪已经被宰杀完毕,伙房正在烧水烫猪毛,猪血接了好几大盆,就堆放在灶火边上。
陆斐然来到附近,喊来了伙夫,指着那盆还冒着热气的猪血和猪内脏。
“往猪血里投些盐搅匀,等猪血凝固以后划成小块放入锅中煮凝实。”
听了这话,伙夫一愣:“王爷要这腌臜物做什么?”
“腌臜之人吃。”陆斐然面色沉冷:“还有那猪肝,也洗干净些,切成薄片,用生姜烧酒焯水之后,放入猪血块里煮成一碗汤。”
伙夫不解:“用放料吗?”
“不必。”
说着,陆斐然顿了顿又道:“煮好了趁热送进大帐给盛妩喝,看着她全部吃光再走。”
听了这话,伙夫倒是明白了过来,当即领命。
他就说呢,这么奇怪的做法闻所未闻,原来是为了恶心那位盛小姐啊!
“做干净些,免得她吃出什么问题闹事。”陆斐然临走之前,还丢下了这么一句。
伙夫当下立刻点头:“得令!”
把腌臜东西做得干干净净给那位金贵的盛小姐吃,她挑不出错儿也只能捏着鼻子乖乖听话了。
咱们这位王爷羞辱人可真有一套!
陆斐然走后,军医叹着气摇了摇头,难怪突然要杀猪呢!
猪红猪肝都是女子小产之后补气血的好东西,盛妩落了水受了寒,热腾腾的一碗喝下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她刚刚小产,也是吃不得太重的调料。
他们这位面冷心热的王爷啊,真是个顶级别扭的性子。
分明在乎得不行,偏偏就不肯低个头说个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