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大人之后,陆暖和牧权川又开了一局,橘红来添了茶后就一直守在边上。
牧权川随意落子后,状若无意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去安家虫谷寻找凌淳?”
这件事陆暖倒是没有瞒着牧权川,毕竟她也是很担心凌淳的处境。
“过阵子吧,”陆暖顿了顿又道:“说实话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凌淳,因为我不知道安子翎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银河不是在你手里吗?”牧权川道:“你可以找人来验一验。”
“我没有信任的蛊师,也不知道找谁来验。
毕竟那是皇蛊,了解皇蛊的蛊师几乎都是大家族里养着的,他们敢验,我还不敢让他们验呢。”
陆暖这会儿有点躁,推了棋局靠坐在椅子上:“而且那东西太懒了,这几天我经常去逗它都不带搭理人的。
而且还很能吃,到我手里才五天,就已经吃了我一盒培元丸了。”
见她这么苦恼,牧权川倒是大方一笑:“你听过拍卖场吗?”
“什么拍卖场?”陆暖藏在袖子里的手瞬间捏成了拳头。
她当然知道拍卖场!
他们做研究的材料经常也只有拍卖场能找到。
甚至少年基地的好多儿童都是从拍卖场被买回来做筛选的。
被判断为有培养价值的才能留在少年基地,而被筛出去的,基本都会被注射氰化物处理掉……
陆暖见过太多跟牲口一样被买回来的小孩,也见过太多被“处理”掉的小孩了……
听到“拍卖场”这三个字,她立马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但是回到这里之后,她没有听过有拍卖场这种地方。
没想到竟然又能听到这三个字!
“各大边城都有底下拍卖场,只有受邀之人才能出席。”
牧权川说着,笑吟吟地看着陆暖:“舒然国的边城最近有一场比较大的拍卖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被舒然国的拍卖会邀请了?”陆暖镇定自若地看着牧权川。
牧权川立刻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探子弄来的邀请帖。
不过出席之人都会戴着面具,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暴露!”
听了这话,陆暖想了想:“如果把银河送去拍卖的话,岂不是会让安家收到消息吗?”
“我的意思是去拍卖会上买个蛊师回来。”
陆暖瞪眼:“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牧权川一脸迷茫:“拐卖人口才是犯法的,买卖人口并不犯法。”
听了这话,陆暖只觉得心头跟梗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当初百里族买卖人口采生折割的事情。
当初她状告百里族买卖人口,采生折割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
事后她专门去查过了律法,确实如牧权川说的那样,自愿买卖并不犯法,拐卖才是触犯律法的。
“那些被‘自愿买卖’的人口,你怎么知道是真的自愿,还是假的自愿?”
陆暖沉默了片刻之后看向牧权川:“人不是商品,不管是不是自愿,都不能拿来拍卖交易。”
“这么说的话,那些贱籍怎么办?”牧权川反问:“没了买卖这一条路,那些贱籍岂不是要饿死?
毕竟这世上没有人会雇佣贱籍的人来当帮手!”
陆暖没说话。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抵抗封建礼教和传统思想,她也不想在牧权川这里得到什么认同。
在这一瞬间,陆暖不可遏止地想念起了凌淳。
那个知道她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不同的凌狗子。
虽然他讨人厌,虽然他专横果断,虽然他大男子主义,霸道甚至不分是非。
可回想起过去,陆暖发现,虽然他们一遇到就在吵架。
但是大多数时候,凌淳其实都是站在她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