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以后的事,我都会陪着你。”我轻声安慰道。
“公主说的,可是真的?”他声音和缓,刻意拖长了尾音,神色中带着几分半信半疑,似乎我说这样的话,并不能让他相信,大抵是个狼来了的故事,平日里信口胡诌,总是随意说着一些话逗他,而今真情实感想要宽慰他的时候,他却不怎么信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宫说的,自然当真。”盯着他的质疑目光,我颇为慷慨地说着,骤然得知这些真相,他自是因女将军而难过,他这些年在宁安侯府遭受的冷遇也找到了原因,心中不可避免要起些波澜,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独自难受,只能说些话宽慰一下他,自然出自真心实意的。
“那且看公主来日作为吧。”说完,他眉眼微抬,似乎要透过我的眼眸看透我心中所想,看了半晌,他猛然收回了视线,只是神色稍霁。
“接下来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查清楚凰懿将军的死与皇后一党的关系,拿到确切证据。”我轻声说道。
“嗯。”沈殊觉点了点头。
而今住的客栈颇为隐秘,确实是在合阳的绝佳住处,云州州府那边自有青玉她们应付着,而我和沈殊觉有太多事情,要在这里查清楚,并且找到证据。
或许,不久的将来,一切污秽阴暗都会暴露在天光之下。
那些尘封多载的真相,都会被揭开。
是人是鬼,都要扒掉那身皮,才能看得清楚真切。
这中间牵扯了太多人,倘若真相揭开,不知又是何等光景。
储位之争、女将军身死、灾民暴乱、巫蛊之祸、元琼被杀……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被串了起来,隐隐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皇后、季家和太子早已粉墨登场,唱了一出生旦净末丑。
我在启程前,早已加派人手前往此处,秘密查探。
“当年在合阳行宫伺候元琼公主的宫人被尽数屠戮,实在难寻踪迹,而公主府的属官有两人下落不明,其余皆亡。”
“隐卫呢?”
我低声开口,元琼身边的隐卫皆不是普通人,可那场祸事竟是那样的结局。
“十二隐卫中有七人埋骨渝城,一人拼死给公主送信而来,最后剩下四人生死不知,未能寻得骸骨。”
元琼的死,比我想得更加复杂。当日巫蛊事发,元琼远在合阳行宫,父皇曾派中官及飞羽卫前往,试图带回她,并非下令斩杀。
可是最后传回来的消息是元琼斩杀中官及飞羽卫,率兵反叛,直逼皇城。
她不可能会这样做。
当时的她权势在手,如日中天,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何必要冒险反叛呢?
纵使巫蛊之事,祸起萧墙,于她而言,并不足以致命。
其后派去的中官和飞羽卫更是死得不明不白,可即便如此,父皇也未曾对元琼痛下杀手,反而派了詹成泽前去,意在劝降,可是最后双方打了起来,元琼身后竟有兖州兵马接应,一时间竟然做实了谋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