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她的不解神色,只能挥了挥手,将她打发了出去。
过了许久,门外才响起了那熟悉的温润嗓音:“公主,只要我在,便绝不会让你有事!”
沈殊觉站在窗外,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是在回答我在马车上问他的问题。
“原来,这个问题要思索这么久……”我缓缓捡起刚才被扔到地上的扇子,颇为随意地感慨了一句。
沈殊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但公主走得太快了。”
竟都成了我的错了?
“我困了,驸马有事改天再说吧。”
待沈殊觉离开之后,东篱才蹑手蹑脚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打趣神色:“原来公主等的是驸马呀!”
我慢悠悠地躺到了床上,瞥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告诉他就说我睡了吗?”
东篱颇为委屈地说道:“可是驸马并未让人通传,他也没进来,奴找不到插嘴的地方。”
我是受不住她那个带着调侃的目光,还带了几分做作,径直将她打发了出去。
因着我遇刺一事,嘉柔被贬为庶人,季家三公子被流放,季大将军更是因教子无方被罚俸三年,还被当堂训斥,对皇后虽无明面上的惩罚,却让她安心思过,由母妃暂代其行使主理六宫之责,那晚其他参与人等尽数斩杀,一时间,季家元气大伤,虽未动其根基,但是其在朝中威信削弱不少。
而我只需要装作受惊过度,卧床休养的样子即可,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前朝后宫投来的探究目光。
母妃这么多年在后宫,一直谨小慎微,可是父皇却突然将协理六宫之权给了她,这便是明着架空了皇后。
而沈殊觉因着救我有功,反而被父皇赏赐了许多珍宝。
而后,他便被召入宫中,回来的时候,神色略带几分凝重。
“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沈殊觉缓缓坐下,眸子微抬:“江南异动,似乎有些不安分,陛下命我巡视江南吏治,三日后启程。”
“这么急吗?那要去多久?”
沈殊觉听我如此问道,目光朝我望来,继而凝视着我,似乎想从我这儿看出什么,那个似笑非笑的眸子,满含深意,最后竟是缓声轻笑:“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我触及他的目光,不由得想要闪躲,转而问道:“江南异动?是指封家?”
“陛下虽未明言,但**不离十了。”
自从上次在清晖楼闹上那么一出后,父皇对封家的动向似乎更加重视了,若是此番江南异动是封家出手,那么便是有好戏看了。
“看来父皇这是交给了你一个重任,担子颇重啊。”我放下了手中的团扇,缓缓出声。
“江南六郡紧邻启安王府的封地,若是封家有动静,必会先从江南六郡下手,如今谁也不清楚季家和封家有什么交易,陛下不敢贸然启用其他人等,可你与季家势成水火,那我自然便是前往江南的上好人选。”沈殊觉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
我点头沉思,并未言语,父皇若是开始忌惮季家,那便是好事。
“可极为巧合的是,我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人自称他知晓当年我母亲中毒之事的始末,若是我想得知真相,便前往江南。”
沈殊觉语气沉稳,如数相告,并无半分隐瞒。
“又是江南?”我低声呢喃。
沈殊觉神色未动,可是透过他的眼神,便觉得他已然胸有成竹。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巧合,巧合背后往往都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