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觉和你不一样,他不是你。”
我一语落下,他周身都笼罩着一种孤寂、悲凉的氛围,他向来都带着傲气,甚少有这样的颓唐时刻。
可我没有说错,沈殊觉确实和他不一样,同样是做戏,封月闲面对纨绔荒唐的我,表现出来的只有憎恶嫌弃。
而我不顾沈殊觉的意愿,强抢他为驸马,本以为他会和封月闲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但是他却陪着我一起做戏,看着我闹,时常还会流露出无奈的笑,那样的笑里没有丝毫恶意与嘲弄。
我在沈殊觉的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那种被避之如瘟神的感觉,我纨绔胡闹,他时而无奈旁观,时而又很配合。他虽然傲娇时常闹些小脾气,但是又很好哄,只要我逗逗他,他便不会同我计较,明明上一刻他还在生气,下一刻我装作脚崴了,他便不会将我扔下。
明明在同我置气,可是其他人讥讽我的时候,他又会挺身而出,为我说话,从来不会让其他人下了我的颜面。
明知道有人设下埋伏,可是他仍会孤身涉险,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会突然出现,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
我方才那一语落下,却激怒了封月闲,他的目光越发晦暗,最后低声呢喃道:“就因为我错过了那三年吗?若那三年,我接受你的情意,便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更不会有沈殊觉的出现。”
他一遍遍这样说着,就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说得久了,便觉得成真了。
他一直执念于那三年,似乎觉得那三年若是对我好一点,后面的结局便不同了,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那三年本就什么都不存在,他不喜欢我,而我也从未喜欢过他。
“那本就是一场戏。”我的声音尽量平和,他现在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只是一场戏?可戏曲落幕,只剩下我一人走不出来吗?”封月闲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自嘲。
“世子说错了,当年你未曾入戏,时至今日,又何谈走出来呢?”我声音轻浅,心中却分外坚定。
当初三年都是我一人独角戏,他流露的从来只有嫌弃憎恶,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讨厌那个痴缠他的纨绔公主,大概是后来发觉被欺瞒愚弄,心中恼怒不甘,方才造就了如今这一腔执念。
他拽住了我的手腕,眸光向我看来,久久未曾收回,最后极为认真地反问了一句:“若是我当年……入戏而不自知呢?”
当年入戏而不自知?我的眼眸微垂,避开了他的灼灼目光。
“如今我看清内心,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吗?”封月闲的语气了带着几不可闻的哀求。
他和嘉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神奇的思路真是如出一辙,还真不怕这帝王家再多出几桩丑闻。
我缓缓掰开了他的手指,目光坚定,语气淡漠:“希望世子早日从戏中清醒!”
“沁宣,你对我何其残忍!何其不公!”
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我仍然不明白这件事为何会演变成如此模样,封月闲又何时开始积了这满腔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