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离开,将他留下了原地。
早朝刚下,小厮便说宋大人到了。
宋徽青为何而来,我已经猜到了。
他今日也是眉头紧锁,全无数日前的轻松神态。
“今日早朝时候,陛下对废太子之事避而不谈,也不知陛下在想些什么?”宋徽青沉声出口,言语之间有些不耐。
我缓缓落座,而后看向了他:“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沉住气?只怕很少有人能有公主这般定力,眼看着有些东西便要唾手可得了,竟然还能稳得住……”
我忽略了他话语里的揶揄之意,反而对他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想通……”
那件事困扰了我许久了。
“什么事?”宋徽青难得正色,眼底也闪过一抹郑重。
我的眸子看向了他:“依照詹成泽所言,元琼谋反本就是他们给按上的莫须有的罪名,一切都是季家的陷害。可是,我在合阳行宫里发现的元琼亲笔书信,她知道出京是一场局,却将计就计,她踏出元京本就是要反,时至今日,我仍旧没有想通,她为何要反?”
宋徽青拿着扇子的手,猛然一滞:“你是说,大公主本有反意?就连詹家和季家也不知大公主是在将计就计,只以为元琼公主死于他们的算计之中,所以才有了詹成泽最后的供词?”
我点了点头:“元琼在将计就计,所以离开元京,可是此举便给了季家陷害之机,她若不离京,便不会有后续的巫蛊之祸,更不会有回京途中的冲突,也不会身死渝城,当日就算没有季家篡改圣谕、挑起冲突,她率兵而回,也是要反的……”
宋徽青眼里满是震惊,只怕他也和我一样,起初只以为元琼的谋反只是奸人陷害,可是真相是既是奸人陷害,而她也确实有反叛之心,依她当日权势,距离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她突然的反叛,只能是有人逼得她不得不反,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她如此孤注一掷,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留在宫里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才离京一搏,有人逼得她不得不反,只为求得一线生机!”我沉声出口,脑子里却有许多思绪辗转而过。
“或许她当日处境根本不是世人看到的那样,咱们只看到了她距离储位只有一步之遥,但那也可能是假象,她的四周可能早已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她在那等表象之下,活得如履薄冰,她嗅到了危险气息,才将计就计,去搏一线生机,可惜,最后棋差一招……”
宋徽青听完了我的话,脸色猛然一变:“难道是季家和皇后在宫中还有后招,不只是巫蛊之祸,还有其他能够危及大公主性命的招数,而大公主提前洞悉,才被逼得反叛?”
我眸子微抬,声音低沉:“可能并不是季家。”
季家当初的阴谋已经被揪出,他们算计陷害元琼的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