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也没有这份圣母心。
指望着我为了他的前程大业牺牲自我,那无异于指望野猪过年。
我从后宫出来,到宫门口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发现马车并没有走,难不成是沈殊觉那厮良心发现,竟然在等着我吗?
我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他是被白莲花缠住了脚步。
大老远的我就看着他俩站得那么近,这要说当年没有奸情,打死我也不能相信的。
只听着嘉柔说道:“七妹无礼粗鄙,纨绔刁蛮,和她在一起,可苦了公子了。”
我倒要听听沈殊觉在背后是怎么编排我的,我刻意躲在一边,先听他俩叙叙旧,可我早已脑补一出“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大戏。
毕竟,当年京中风月之事传的最火的是我爱慕封月闲,接下来便属沈殊觉的感情谜团了,传闻中他似乎是有心仪之人,可是被宁安侯棒打鸳鸯了,一时间心如死灰,其后更是拒绝了各家千金的美意,惹各家姑娘芳心寸断。
谁能料到,最后,倒是便宜了我。
辣手摧花,我倒是擅长。
沈殊觉站在马车旁,和嘉柔保持着距离,他浅笑说道:“沁宣公主率真直性,臣能娶到她,是三生有幸,倒是嘉柔公主这样诋毁皇妹,实在有些不妥,更何况,沁宣公主是臣的妻子,公主说她的不是,便就是在说臣的不是,臣断不能容,还请公主慎言。”
我嘴角微勾,没想到这厮还知道维护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是挺识大体的。
“咳咳……”我缓缓走近,嘉柔满眼震惊,不只是因为沈殊觉的话受了刺激,还是因着我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她。
我刻意地牵住了沈殊觉的手,故作温柔:“驸马,等久了吧,我们走吧。”
顺便,我还送了嘉柔一个白眼儿,其间深意,她自己体会去吧。
一天天的,学啥不好,专学挖人墙角。
上了马车,我也一把甩开了沈殊觉的手。
“嘉柔之前可曾向你表明过心迹?”我端坐着,可是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好奇。
沈殊觉满脸错愕,最后略显无奈地说道:“不曾。”
我的手抚着下颚,暗自思忖,搞了半天,嘉柔也是玩儿了个单相思呀。
那我岂不是歪打正着?
她抢了封月闲,我得了沈殊觉,妙哉!
我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而且笑得极为放肆,而沈殊觉看我的神色,就像是看傻子一般。
“那你是不是如传闻中一般,有个爱而不得的女子?”
他沉默了,并未回答。
我也懂,这种事情,哪儿好意思拿出来大肆宣扬呢,毕竟可是心头痛事,我揭人伤疤,真是不厚道。
我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不必说了,我懂,日后咱俩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你觅你的真爱,我找我的小倌,过个几年,签个和离书,一拍两散,如何?”
这般善解人意,大度贤良的公主,只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正在为自己的贤良淑德叫好,可是他的脸却越发阴沉,最后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这叫始乱终弃!”
我愣在了原地,这般幽怨的话语竟也能是从他口中出来的。
“哈哈哈,儿女情长影响咱们行走江湖,不要也罢,你若是觉得亏了,本宫尽力补偿你就是了。”
此时,公主的牌面不能输,架子必须得摆起来。
“公主可定要记住今日的话,在下到时候必定会来向公主讨要的。”沈殊觉神色中带了些许调侃。
“小事,好说!”
回去之后,我立刻给他单独分了一个院子,让他搬离了主院,我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这几个月来,我实在是没睡踏实。
沈殊觉看我如此着急地让他搬走,脸色沉郁,走的时候,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可怜了我爹,竟然相信了公主的鬼话。”
对宁安侯说的话,本来就是骗鬼的,把沈殊觉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我如何如何喜欢他,哦,不,是觊觎他,不就是为了把人哄到我府上嘛,如今都得到了人,谁还记得当年头脑发晕说了什么话,提起裤子不认人,这不就是渣男的品格,很不幸,本渣女也拥有了此等绝佳的品质。
我满脸讪笑,送走了他,继而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