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幕,我回了府中,沈殊觉竟然还在处理吏部公文。
“公主自便,我马上就忙完了。”
我还没出声,他已经注意到我了。
走进室内,我瞧见了那些画轴,刚想打开,他却闪身来到了我身旁,猛然间抓住了我的手。
“驸马紧张什么?难不成这画里有什么不能示人的东西?”我的话里满是揶揄,还带了几分试探。
他不让看,我便越发好奇了。
“美人图?”
我挑了挑眉,笑着看向了他。
他神色竟然带了几分慌张,眼神一直盯着那个画轴,手按住我的手,不挪动分毫。
“暗作美人图,遥寄几许情,上次驸马便不让我看这幅画,原来是驸马在思美人,也不知是何等美人儿,能让驸马将心思藏得这么深?”
我的话语里满是打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我记得你我大婚之前,就有人说你多年不近女色,可能是断袖,看来是他们误会驸马了,恐怕他们也没想到驸马这等神仙公子早已动了凡心了,心有白月光,这才瞧不见芙蓉色……”
沈殊觉的眼眸了闪过慌乱之色,平日里的淡定从容都不见了踪影。
他实在太宝贝这幅画了,上次遮掩着不让我看,这次竟然还是这样。
难不成他是怕我知道了这是哪家姑娘,然后去找她的麻烦?
这样一想,倒也能够理解了。
他对那个姑娘还真是上心,这样用尽了心思,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给她招惹了一丁点的麻烦。
我若是真的因为喜欢沈殊觉才强抢他,大概也会非常嫉妒吧。
幸好,我不是。
爱上这样对别人深情不渝的男人,实在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
我缓缓一笑,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松手:“驸马这般紧张做什么?我又不吃人,也不会找她麻烦的,若是知道了是哪家的姑娘,待大事了结,我也可以为你撮合撮合。”
沈殊觉明显怔了下,眸光分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才声音冷淡地开口:“不劳烦公主。”
“这哪里劳烦了,喜欢就要去争取,你这样背地里愁肠百结,她又岂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到时候白白错过岂不可惜?就该学学我,直接给你抢进来,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我见他在背后偷偷看别人的画像,却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就分外来气,
但这话甫一说完,我才觉得这个例子好像有些不太恰当。
“不是说让你学我这样不太好的手段啊,是说你要去主动表明心迹,让人家姑娘知道你的想法,这样人家姑娘才能看到你的好……”
我娓娓道来,可是他下一句话就将我噎了个半死。
“就像公主追封世子那样举世皆知?”他勾着眉眼,语气里尽是嘲弄。
这不是在说他的白月光吗?怎么又扯到我了。
非得提起这失败的例子打我的脸!
我缓缓将手抽了出来,果然白月光不能轻易提起。
龙之逆鳞,不可轻触。
“他不算。”我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