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闪过一丝震惊,嗤笑一声:“公主之前口口声声地愿意信任我,都是用来随口哄我的吧,大概那些言语从来都不曾走心,难怪转身便忘了。”
“是,如你所说,那些信任之言,都是我信口胡诌的,所以转身便忘了,这样你满意了?”
他竟还生起我的气了,看着他眼眸里晦暗不明的神色,我转了转头,故作视而不见。
我错开身子,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快进入大殿的时候,沈殊觉已经追了上来。
皇后早早便坐在了主位上,我与沈殊觉进来的时候,她竟然主动开了口:“沁宣怎么来得这么迟?”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如今东宫被禁足,人人都想看我与中宫的交锋。
“同驸马说话,说着说着便忘了时间。”
皇后闻言,连声笑道:“沁宣还真是长大了,先前本宫还担心沁宣对于过往的人和事难以忘怀,这才与你父皇赌气成婚,没想到歪打正着,成了一桩好姻缘,也是,许多事勉强不得,强求只会自食苦果……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这明晃晃的敲打,生怕我听不懂吗?
一边说我对封月闲念念不忘、爱而不得,被嘉柔抢占了先机后,我才赌气与沈殊觉成婚,这桩婚事就是一场戏,另一边又在借这个事情敲打我,是想说当年同嘉柔争不过封月闲,如今也同太子争不了权。
嘉柔看向我的时候,眼中既有敌意,更有得意,甚至还颇为挑衅地为封月闲斟了一杯酒。
她得了封月闲,便是真的欢喜吗?
我轻声一笑:“皇后娘娘说笑了,年少轻狂有什么可留恋的,那个时候容易为皮相所迷,所以后院才不安生,回头一看,确实荒唐,如今驸马甚好,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与他更是情比金坚,哪儿还想得起来什么过往。”
我就是要告诉他们,封月闲不是什么香饽饽,我当年就是看他长得好罢了,也就那张脸还能瞧一瞧,有什么难以忘怀的,他和我后院带回去的那一堆长得好看的乐人并无分别,沈殊觉长得也俊美,温润如玉,比他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七公主既然这么想,那为何京都谣言满天飞?”淑妃竟是咬住我不放了。
“那得问你们这些传谣之人,问我做什么。”说话间,我与沈殊觉已经并肩落座,已然懒得给她什么好颜色。
肉眼可见,嘉柔的脸黑了,封月闲虽然神色没有变化,可是却缓缓饮了一杯酒。
显然,嘉柔前几日刚为了那些流言和封月闲大闹了一场。
她不一定爱封月闲,但她素来重名声、爱脸面,那些流言传出来,说我与他私会,便是在嘉柔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她岂能轻易释然。
“沁宣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只怕沈公子苦其久矣,却敢怒不敢言呢,恩爱情浓是假,欺君罔上才是真吧。”嘉柔颇为不忿地开口,似乎是在笑我一人唱着独角戏。
毕竟,当日是我请旨赐婚,沈殊觉从头到尾似乎都只扮演了一个被强迫的角色。
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