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伴于公主身侧,也可以为她作证,公主近日一直在府中为我调养身体,无暇出府。”沈殊觉清冷出声,视线却紧盯着封月闲,任谁都看出了二人之间的不对付。
我端着酒杯,缓缓饮尽,又亲自为沈殊觉斟了一杯酒。
嘉柔显然被这场面刺激到了,沈殊觉对我明目张胆的维护,已经让她失去理智了。
“沈殊觉,你为什么要这么维护她,她怎么配?她跟你成婚本就是一场骗局,你怎么可能与她琴瑟和鸣、恩爱情深?”嘉柔满脸的不可置信,眼前的一幕给她的冲击或许太大了。
在她印象中,沈殊觉大概一直是那个冷静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侯门公子,从不见情绪外露的时刻。
“庆和十二年秋,我在围场得见七公主策马而来,英姿飒飒,红妆明艳,自此情根深种、一眼万年,多年不娶,便是在等公主点头,而今宏愿得偿,自然珍视万分,为何不能琴瑟合鸣,恩爱情深?”沈殊觉朗声出口,言语清晰,掷地有声。
一语罢,整个宴会场上分外安静,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就连对面的封月闲,也露出了异样神色。
这一番剖白,不仅惊了嘉柔,更惊了众人。
人人都觉得他是迫于天家皇权,不得不当了驸马。
而今,他这一番话,便是将所有流言尽数湮灭。
连我都有些惊讶,沈殊觉是怎么编出这样的瞎话呢?
他确实数次拒绝了宁安侯为他挑中的婚事,京中也确实有流言,说他另有所爱……
那日,他也曾亲口承认,确实有个爱而不得的姑娘。
可是,他现在昭告天下,他对我情根深种,爱慕多年,一直都在等我,这瞎话说的眼都不眨。
说得竟然还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庆和十二年,便是我十五岁那一年。
秋猎之时,我确实随行,穿的也确实是红色劲装。
纵使他当时在场,可是过了三年,他又怎么能记得这样清楚。
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沈殊觉又再次开口:“幸得上天垂怜,能与七公主结为夫妻,实为此生至幸,还望各位收起那些揣度之心,莫要再胡言乱语。”
他的眼眸看向了我,这满目柔情,差点儿晃瞎了我的眼,眉眼如画,又添深情。
我方才憋着的那股子闷气,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消了。
大抵看在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当好我的驸马的份儿上,就姑且不气了。
只怕今日这事传出去,我会被京都那些女子们嫉恨,本来他们想着我仗势欺人,沈殊觉被逼入府,总归不是自愿的,这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结果沈殊觉今天这感天动地、震慑众人的一番言论,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痴情多年、情深似海的男子,爱慕的对象还是荒唐纨绔的我,那些世家贵女们,如何能忍?
我拽了拽他的衣袖:“你适当发挥一下就行了吧,也不必这么伤她们的心,痴心一片,也是不易,眼下你倒是说得爽快了,却……”
“我就是想让某人瞧瞧,是他鱼目混珠,有眼不识荆山玉……”沈殊觉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可是视线却一直盯着对面的封月闲,二人目光交汇,似有无形的刀光剑影来回过招。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此刻封月闲的目光也算不得友好,若非宫宴,二人只怕都能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