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叶开始说出了她自己的故事。
刘家并非是她的家人,而是救她的人。
晏叶祖籍上就是晏家村的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
晏家村有点偏远,比任何的乡下都要偏,一般村里人都不会出村,村子的所在位置也很偏僻难行。
世世代代,他们晏家村都是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而每一户人家都有自己的手艺,而晏叶家里的,就是染布的。
这样的日子,是晏叶自出生以来就过着的,等她到了及笄之年,就被父母许配给了青梅竹马的表哥。
成婚后,三年,她就生下来两个孩子,公婆慈祥,她的日子也算是过得幸福。
巨变,就是从她哥哥娶妻开始的。
因为晏家村时代与人隔绝,村里的人对外头的人都是很有偏见的,但她哥哥晏强偏偏地就喜欢上了外村的姑娘,也就是谢意。
具体他们是怎么相识的,谁都不知道。
当时村里的人都不同意,而她哥哥却对谢意一往情深,这一犟就是八年,直到她这个当妹妹的都成婚了,但晏强却还是打光棍。
后来,晏氏夫妇不得不同意,不然在这么耗下去,他们都要老死了估计都抱不了孙子。
谢意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也很漂亮,虽然晏家村的人都对她抱有偏见,但她勤奋能干,很快大家也就接受了她。
谢意嫁过来的第六个月就怀有身孕了,当时还未满一个月,谢意想要告诉谢家村父母这个好消息,所以就想要回一趟娘家。
当时是田里的稻子丰收的季节,是村里的男人们最繁忙的日子,但晏强又放心不下娘子,因而是由晏叶陪着回去的。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寺庙,就撞见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正在非礼寺院里的尼姑。
对方身边就带了两个人,而晏叶一直都生活在村庄里,涉世未深,也不懂得人世间的水有多深、多阴暗,她也不去想为何寺庙来往那么多人却没人阻止这桩恶行,但她就是没办法视而不见。
虽然当时谢意让她不要理会,但晏叶看不过去,不仅阻止了对方的恶行,并且还狠狠地批评了这个男人的恶劣行径。
那个男人手下的侍卫顿时就想要上前动手,长剑都拔出来了,晏叶这时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谢意吓得脸色苍白,见状立即上前替晏叶求情。
男人瞧见了谢意,色心思瞬间就来了,他拦下了侍卫,却对谢意做了猥琐的事情。
谢意吓得尖叫,拼死不从,而晏叶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嫂子被侮辱。
她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旁边的石头就狠狠地朝男人砸过去。
当即血溅当场,也只是一下,这个男人就立即被她砸晕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慌了。
晏叶这个人爱恨分明,是个烈性子。
当时的她即便是知道自己的这一下很有可能会出人命,但也觉得这个男人是活该,趁乱将谢意拽走了。
他们回到了谢家庄,谢意对于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担心会遭报复,但是晏叶却不以为然,只觉得那个男人是活该。
色中饿鬼,见到女人就强迫,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晏叶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觉得晏家村很隐秘,不会有人能找到,等她们回去时,从另一条路走,小心就是了。
而事实却证明,晏叶想错了,错得离谱。
到后来,他们的确是平安的回了晏家村,也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但到底,还是她太小看了这些权贵少爷的阴狠跟险恶。
事发的第六天,晏叶怎么都想不到,最后谢意的父母竟然会亲自带这些人来到晏家村。
直到现在,晏叶还记得谢家二老泪流满面地跪在他们村口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若是不照做,那谢家村几百口人的性命就要没了。”
是的,那个男人,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谢意的家乡,用全村人的性命威胁谢意的父母,逼迫其找到晏家村。
晏叶当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的丈夫立即就将她护在身后,说只要男人放过村里的人,他可以不要这条命。
事发到现在,看着拼死护着自己的丈夫,嚎啕大哭的孩子以及瑟瑟发抖的村里人,她才明白自己招惹上了一个比厉鬼更可怕的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晏叶视死如归,要跟男人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事情,远远没有她所想的这么简单。
那个男人,当时上下打量着她,又看了一眼她的丈夫和孩子,问:“你成婚了?”
直觉告诉晏叶必须否认,而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那个男人很满意。
虽说当日他看中的是谢意,但他此番前来,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男人当时就不要脸的在全村人的面上强吻了她,晏叶只觉得恶心,胃里都在翻滚。
她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推开了男人,并且还甩了他一巴掌。
左右是死,她也绝对不受此侮辱。
可谁料,这巴掌过去,男人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捂着脸哈哈大笑,强硬地搂着她。
“你还挺有意思的。”
晏叶的丈夫见到这一幕,当时就疯了,大叫让她放开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想要将妻子夺回来。
晏叶心里当时咯噔一下,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男人一脚踹开。
而此时,这个男人的气场忽然就变得有些阴沉,用力地捏着她的脖子,指着她的两个孩子跟丈夫说。
“这是你的丈夫,那两个是你生的小野种?”
晏叶双目当时就红了,她没有敢回话,但男人却忽然笑了。
笑得十分可怕。
晏叶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忽然就将她扛在了肩上,哈哈大笑着,还指着她的丈夫跟孩子说。
“解决了,再回府邸。”
男人没有明说,晏叶却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惊恐得瞪大眼睛,
她大喊着不要,却无法阻止锐利的长剑刺入了她丈夫跟孩子的身体里。
她的孩子,一个才两岁,另一个才三岁……
鲜血四溅,红色的血和着利刃锋利的寒芒,刺眼夺目,让她心痛。
可她除了尖叫、呐喊,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