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母拍拍她的手,“反正闲着也没事,随便绣绣而已。”
“您可以早些休息,不用等我回来的。”
“你没回来,我也睡不下,”甄母关心问道:“今天工作忙吗?”
“我就是坐在后台,没事动动嘴皮子,闲时就教那些歌女识字吟诗,有什么累的?”
“舞厅鱼龙混杂,娘总是不太放心。”
甄善心里有些虚,但嘴上还是安慰道:“我都没去前面大厅的,而且三少也派人保护我,娘真的不用担心的。”
甄母看了看女儿,“三少对你很好。”
“我们也算是忘年之交。”
“什么忘年之交?三少也就大了你六岁而已。”
“哈哈,三岁就一代沟呢。”
“善善,你真的对三少……”
“娘,我真的没有。”
甄母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去厨房端了一碗莲子羹给她垫肚子。
甄善接过,吃得眉眼弯弯,一个劲地夸母亲手艺好。
甄母笑着摇摇头,她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李文熠对女儿是真的有那方面的心思,但见女儿似完全不开窍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顺其自然吧。
她就怕到时李家那边看不上女儿,要她当姨太太。
甄善知道母亲心里的担忧,可有些话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很清楚,若是父母知道了她的计划,绝对不会同意的。
但有些债,她必是要讨回来的。
而且,陆家现在看似什么都没有对他们再做什么,不是他们“仁慈”,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现在陆家本就被人暗地里说是忘恩负义,他们一家三口真出了什么事情,那陆家是背定了罪,到时名声就曲全臭了。
投鼠忌器,陆家一时安分,可不代表一辈子,甄家人的存在,曾见证了他们家衰败,又一手扶持他们起来,这些事,于陆家来说,是污点,他们如何容得下?
甄善可不想到了那时,她完全无力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再次毁在那些人手上。
既如此,那么她就彻底毁了陆家,断了祸患。
11月11日,晴,猎物开始进网了,蝴蝶很弱,但它却可以扇起龙卷风,未来的日子,我越来越期待了,晚安。
……
“查出来了吗?”
陆氏银行三楼,陆仲边处理文件边问道。
郑和有点惭愧,“抱歉,陆少,李三少将她保护得很好,我们没能套出有用的消息,只知道,她是在一周前,由李三少亲自带回流光舞厅的,她的任何事情,李三少都是亲手安排,从不假其他人之手,舞厅的人,只知道她叫蝴蝶,是李三少的心头宠,其他都不知道。”
陆仲翻着文件的手顿了顿,声线没有一丝波澜,“是吗?”
“我会继续查的。”
“嗯,只要是人,活在世上,就不可能没有半丝痕迹。”
“是,我知道了,”郑和停顿一下,“陆少,夫人在家摆了宴会,邀请金市许多名媛到家里做客,来电说您有空就回去一趟。”
陆仲淡淡道:“我看起来像是有空的样子吗?”
他讽刺勾唇,“我前未婚妻才从牢狱出来多久?我就这么急着找下一任,是想整个金市的人都赞叹我有情有义吗?”
郑和面色有些尴尬,“可能也是夫人怕甄家人再缠上您吧。”
“呵,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况且,母亲把甄家人当成什么了?”
陆家人不要脸,不代表甄家人也愿意把尊严递到他们面前由他们踩。
甄家三口有可能死也不愿再看到他们的嘴脸吧。
陆仲不知为何眼前又浮现那双清澈的眸子,靠在他怀里柔弱无骨的娇躯,以及她唇角妖娆的笑意。
他闭了闭眼,将心里的烦躁抹去。
……
晚上,陆仲再次出现在流光舞厅的门口,他按了按自己的鼻梁,这种不由自主的行为让他不喜。
但……
来都来了,陆少理了理衣襟,一副温润的正人君子。
今晚,她没有跳舞,而是唱歌。
一首《爱殇》,旋律悲,歌词悲,她低低吟唱,带着一丝沙哑的歌声,更悲,令听着的人心颤,不禁想着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伤痛,才能唱出准备悲凉的歌声。
歌声落下,台下许多人还沉浸在她的悲伤中,而她却已经敛下所有情绪,露出优雅大方的笑意。
“谢谢大家。”
她朝众人微微弯腰致谢,依旧挥挥袖子,转身离开,余留无数男人抓心挠肺又无可奈何地痴迷。
陆仲端着红酒,垂眸久久不动,似被她歌声中的悲哀触及。
他搁下酒杯,起身往后台走去。
甄善坐在镜子前卸妆,透过镜面看向那边沙发上慵懒靠着休息的男人,笑道:“三少这是把我的办公室当休息间了?”
李文熠依旧闭着眼,手指放在唇瓣上,“嘘,我还沉浸在小蝴蝶的悲伤歌声中,先别吵。”
甄善噗哧一笑,“莫不是三少是想起当年自己美好又悲伤的初恋了?”
“不是当年,而是眼下某个小没良心的?”
李文熠瞥了她一眼,似有些哀怨地说道:“而且真正缅怀悲伤初恋的恐怕不是我吧。”
甄善也不在意,彼此看开后,他也无需再小心地试探她的心意,相处间,多了份随意自在。
“我说我是随便唱唱的,你信吗?”
“你说呢?”
“好吧,”甄善无所谓道:“谁还没有个眼瞎的时候。”
李文熠强调道:“你现在也还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