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灰袍女人突然从半空砸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一个修为不如她的人给杀了。
她突然想到方才灵力的消失,转头看向云子初,抬手指着他,“你你……”
话还没说完,她便咽了气。
灰袍女人怎么想得到,平常的吃食,云子初也一样吃着,却被加了料。
只能说,她低估了他的狠厉。
闻人枫落在地上,浑身浴血,灵力枯竭,刚刚那一战,他是赢了,却也受了重伤。
“仙人!”
闻人瑶和闻人康脸色大变,不能相信他们认为无所不能的仙人就这样被杀了。
而云子初似乎也被刺激到了,攻击甄善的招数越发刁钻狠辣,将她的手臂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甄善看向手臂涌出的鲜血,当年为他伤到的地方,今日被他所伤。
呵,这就是她相信男人的代价吗?
若是的话,她也认了!
甄善心越来越冷,红绫袭去时,抬手,将他们成婚第二日,他送自己的玉簪掷去。
云子初瞳孔紧缩,收了内力,没有震断红绫,任由它们缠着自己。
噗嗤!
玉簪整个没入他的心脏,他持着剑,劈开红绫,单膝跪在地上,脸色惨白,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裳。
“云子初!”
闻人瑶见他受伤,扑到他面前,只是她还没碰到他,便被一剑贯穿喉咙。
她呆呆看着自己求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悲凉又不甘心。
她为他疯,为他泯灭良心,为他抛弃所有,到头来,就是他无情的一剑?
闻人瑶倒在地上,眼前是当年公堂上,清冷俊美的他,自信淡然地将一个杀人案反转,那时,她跟着三皇兄站在公堂外,一眼万年,从此入了心,着了魔。
如、如果她不那么疯狂,会不会……
闻人瑶嘴角鲜血涌出,抽搐几下,再没了气息。
甄善怔了怔,心里说不上是痛快,还是冰寒,“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狠。”
也是,若不狠,他们现在就不会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云子初跌坐在地上,靠着柱子,胸口血液流得更快,他薄唇勾起,“这话同样送给你。”
甄善看着他被玉簪贯穿的胸口,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其他,双手直发颤,神色却冷漠无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云子初,我说过,我能救你出地狱,依旧也能送你下去。”
“呵,”云子初垂眸,讽刺地笑了笑,“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甄善眸光晃颤,“可我后悔了,后悔怎么会相信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噗,”云子初吐出一口鲜血,他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垂眸,极尽嘲讽,“狼心狗肺?只能说是你自己蠢,我对你好,也不过是因为你有用罢了,否则你觉得我堂堂男子汉,为什么要捧着你这个青楼女子?”
“哈哈,青楼女子?”
甄善惨然一笑,脚步晃了晃,强逼自己稳住身体,守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好,好一个青楼女子不配,那你这个被青楼女子打败的算什么?”
云子初垂下眼眸,不再说话,好似被她的话踩中痛处,就这么静坐着等着生命的流逝。
只是突然,温热的鲜血洒在他脸上。
他猛地抬头,瞳孔紧缩,再没了冷漠和讽刺,“善善!”
云子初伸手接住她滑落的身体,看着她胸口涌出的鲜血,无措至极。
“红莲!”闻人枫猩红着眼睛,“你不是闻人康!”
原本被吓得缩起来的闻人康,此时握着染血的长剑,扫了一眼灰袍女人的尸体,不屑冷笑,“呵,没用的废物!”
他转身看向闻人枫,眼中布满诡异的光芒,脸上满是咒法纹。
“转魂咒,你们竟敢使用禁术?”
闻人枫眼睛睁大,但想到他们都敢觊觎凡界国运了,一个禁术算什么。
‘闻人康’眼睛眯了眯,“是个不错的苗子,只可惜却是步神宗的弟子,若是你愿意归顺本真人,便饶你不死如何?”
“善善,善善,你别吓我,别吓我。”
云子初抱着甄善,伸手捂住她的伤口,想帮她止住血,可鲜血却不断地从他指间溢出。
该怎么办?怎么办?
甄善看向先前决绝冷漠,此时却着急无措如同一个孩子,还和以前一样的木头。
“你碰我这个青楼女子,不觉侮辱自己吗?”
她唇角鲜血溢出,眸中恨意消失,满是苦涩。
“不,不是,我是混蛋,我该死,善善,我错了,”云子初眸中溢满泪水,再无法掩饰的眷恋和痛苦,“是我又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太没用了,善善……”
见他如此,先前的一切,甄善哪里还不懂是他一直都在做戏,只为让自己恨他。
她又是生气又是愧疚,尤其是触及他胸口染血的玉簪,心中更是无尽的悔恨。
若是她能对他多一分信任的话。
甄善抬手,轻抚他的脸,“你这个傻木头,为什么这么傻呢?”
云子初握住她的手,痛苦至极,“冯叔撑着一口气回来告诉我,听风苑没了,你没了,我想回去找你,想去报仇,他求我忍耐,让我从长计议,我……善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娶其他女人的,我以为你不在了,我活着就不过是一具行尸,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不在意了,我……”
若是他知道她还在,这么会用那种极端的手段?
可当他知道她回来时,他已经给自己下了无解的毒药了,他回不了头了,只求她能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恨他也好。
“可,为什么?我还是没能保护你?”云子初撕心肺裂地质问自己。
甄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她一直觉得是他背叛自己,痛苦万分,却不知道原来他更苦更痛,甚至为了让她好好活着,不惜让她恨他。
他说过,他只有她了,天下人都能不要他,就她不可以。
她答应了他,会永远相信他。
可最后……
其实真正不守信用的是她,生生撕碎了他的心。
“木头,我的木头,对不起,对不起……”
云子初摇摇头,泪水滑落,“是我没用,善善,你、你别恨我好不好?别丢下我好不好?”
他其实很怕、很怕她恨自己,更怕自己连来世都没资格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