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甄父还是没有把甄善带回老家去。
虽说他心中对蓝煜有着无数的意见,但女儿这么多年,也都耗在他们家上了。
真的现在离开,恐怕好不容易才和睦的家庭又该满是阴霾了。
甄父心中不忍。
而且,回去了又能如何?善善真的能再接受一段婚约吗?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蓝富贵?
还不如现在安安稳稳的日子。
甄父看着蓝富贵真的有心悔过,努力地再挽回女儿。
若是那棒槌不棒槌的,他也就不用再怕自己走了之后,她无依无靠了。
甄父老了,没法永远都陪着护着女儿,唯有帮她找个好依靠。
只是那家伙终究有前科,甄父还是没法完全放心,先观察观察吧。
蓝煜似乎看出了自家岳父的心思,越发积极地表现,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他几乎全包,在外也努力搬砖赚钱。
就是没做过苦活的他,最初去工地的日子,累得有够呛的,每天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蜜色的皮肤也渐渐被晒成了古铜色,却不减半分俊朗,反而增添了成熟和担当,看起来顺眼多了。
但不管多累,从工地上回家后,他总是会立刻跑去医馆帮忙。
“蓝富贵。”
“啊?”
正在洗东西的蓝煜抬头,眸光明亮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女子,下意识地扬起嘴角。
“给。”
甄善将手上的碗递给他。
“这是?”
蓝煜接过,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汤药,有些诧异。
他应该没病……吧!?
“毒药!”
“……”
蓝煜眨眨眼,抬起手,一口闷喝了下去,随即,笑着看她,“毒药也喝。”
甄善黛眉微挑,拿过他手上的碗,淡淡道:“嗯,那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蓝煜:“……”
这跟他想的反应和台词都不一样。
委屈!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
甄父拿着药锅走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
“阿爹。”
“甄叔。”
蓝煜起身接过他手上的锅,笑了笑。
甄父看着如今对他十分谦恭的女婿,心中叹息,“那是清热解毒的凉茶,你总是在工地晒太阳,善善给你配了去热气的药,免得晒坏身体。”
蓝煜双眸瞬间璨若星辰,看着她,眉眼温柔至极、满足至极。
甄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担心他出点问题,让爹娘担心。”
话落,她直接拿着碗走进去。
蓝煜就当她不好意思了。
嗯,他就知道,善善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富贵,你……”
“甄叔,我来洗就好。”
蓝煜弯身,开始清洗药锅药碗这些。
“你忙了一整天,去休息,这些事情我来就行。”
“没事,不累,”蓝煜摇摇头,笑着说道。
他现在满身都是干劲,只恨不得再表现得好些,让甄父和甄善早点接受他。
甄父见此,眸光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走了进去。
还是……再看看吧。
涉及女儿的幸福,甄父还是有所犹豫,不敢太草率。
晚上饭后,一家人在客厅坐着聊聊天看电视,时间差不多时候,蓝煜就送甄父回隔壁医馆。
只是他回来后,并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去敲了甄善的房门。
说起这个,蓝煜就又想拍死以前的自己。
甄善现在的房间是以前他们的婚房改的,这原本也是他的房间,若是他不棒槌这么多年,如今应该是温香软玉,哪像现在,寂寞空虚冷!
蓝煜心中有一万个后悔,哭都哭不出来。
“有什么事吗?”
房门打开,蓝煜赶紧敛了脑子里的乱七八糟,刚想说什么,却见她与素日简约得体的穿着不同,一件吊带睡裙将她完美身姿勾勒,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芙蓉香软,朦胧蔽月……
蓝煜瞬间当机,浅淡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鼻子有什么要涌出。
甄善倒不觉得自己穿着有什么问题,只是露了手臂的睡裙而已,她怎么都没想到看着正经禁欲的某人,其实内心闷骚到不行。
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红唇微启,“蓝富贵?”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他从前不明白这句诗,也不去关注,如今才明,有美人兮,精妙世无双。
“我、我……”
“你什么?”甄善黛眉微蹙。
“善善,我……”
甄善红唇微抽,大晚上的,他来找她,就是要她看他表演结巴吗?
“要是没事,就回去休息,明日还要去工作。”
“不是,”蓝煜见她要关门了,着急之下,赶紧一脚踏入她房间,阻止了她,只是下一句,“我发烧了!”
“什么?”
蓝煜:“……”他也不知道什么?
只是现在话都出口了,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蓝煜伸手扶住门,身影似晃了晃。
甄善狐疑地看着他,抬手,放在他额头上。
她这么一靠近,清新好闻的女子香入鼻,低头,一些不该看到的美景入眼,蓝煜眸光一直,血气从脚底冲到脑门。
都不用装,额头的温度蹭蹭地升上去。
甄善黛眉微蹙,真发烧了?
“先进来。”
“啊?”蓝煜脑子罢工,身体跟木头一样。
“烧糊涂了吗?”
甄善伸手抓住他,将他扯进屋子里,让他坐在椅子上,转身去给他倒杯水。
蓝煜已经完全成村头二傻了,脑子都是“善善让我进房了”,高兴激动得灵魂完全出窍。
“先喝点水,这是我自己熬制的药丸,先吃两粒下去。”
“善善。”
蓝煜挂着一脸不忍直视的傻笑,呆呆地看着她,完全与他那张冷峻英俊的脸不符。
甄善眉心跳了跳,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脑子给烧坏了?
“喝水,吃药!”
“善善!”
甄善抬手拍拍他的脸,“蓝富贵,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蓝煜立刻抓住她的手,直直地看着她,傻笑,“善善,你真好看。”
“……”
甄善头有些疼,这棒槌是发烧了,还是喝醉了?
可她没闻到酒精味,脑子是烧糊涂了吗?
甄善没办法,只好不甚温柔将药塞到他嘴里,把水给他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