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刀剑无眼,哪有什么绝对的?”缺儿气得要命。
“或许他也是觉得本宫有自保能力吧。”
“怎么能这样?他这是拿您的命和一切在做赌注啊。”
“险中求胜,赢的就能得到一切,有什么不能的?”
缺儿更想暴打谢宁了,这般算计娘娘,还希望娘娘爱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他怎么会觉得您会支持他做皇帝?”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笃定本宫一定心累至极,再弄点苦肉计,和外界压力的逼迫,本宫除了妥协,就没有其他。”
如此,是她让他去当皇帝的,他便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过,亦遵守了对她的诺言。
谢宁表面看着已经放弃了皇位,背地里却在策划着怎么把她逼到了绝路。
然后他再状若英雄一般,为护她而无奈起兵,推翻了晋朝坐上皇位,达成了自己的野心,也获取了她的芳心。
步步谋算,步步算计,一环接着一环,完美到令人心寒刺骨。
说着爱她,却一直把她当棋子摆弄,当傻子一样玩耍。
这样的爱,她可还真是稀罕啊。
呵呵。
甄善冷笑连连,若是他不打着真爱的名义,这般城府谋略,她还会十分赞赏佩服。
可惜,他偏偏要挂羊头卖狗肉,算计得她体无完肤,却还要扣上为她好、爱她的名义。
若是她傻一点、蠢一点,可能就一辈子落在他编织的谎言美梦中。
然而……
甄善捂住唇,忍住胃里的翻滚,凤眸幽深冰凉。
极致宠爱的背后,却原来都是经不起一点推敲。
“娘娘,您没事吧?”缺儿担忧地看着她。
甄善摇头,“无碍。”
“娘娘,您别再服用假孕的药了,缺儿回来了,可以帮您的。”
她淡淡一笑,“不用了,谢宁就要出征了,而且,我这具身体,也彻底残破了,没救的。”
“娘娘,”缺儿眸中满是眼泪。
甄善不想再提此事,转移话题,“缺儿,郎威和郎宇新没事吧?”
“您放心,都没事。”
甄善点点头,在缺儿离开前,她便告诉它,到了漠北边关那,尽量保住他们。
缺儿也从没让她失望过。
而先前谢宁跟她说,他找到郎宇新,已经将他带回来了,让她安心。
呵,安心?
甄善深吸了一口气,等那个鬼畜出征,她也该送他们离开了。
他们早些离开,她才算是真正安心。
“怎么了?那臭小子又闹你了?”
谢宁温柔担忧的声音传来,甄善敛下眸中所有情绪,靠在床沿,轻抚着腹部,“这孩子跟他爹一样性子,不得消停。”
“胡说,明明是跟你一样闹,”谢宁笑着走进来,一掀衣摆,坐在她床边,抚了抚她的肚子。
“你再说一遍?”
“好好,我错了,是我闹,是我闹,”谢宁立即没什么原则地改口,见她满意,心中松了一口气。
平时这小妮子性子就不好,一怀孕,脾气也越发大了,一句不对,她就好似要将他掀出去的样子。
但医书中讲到,孕中的女子最是敏感,情绪也最不定。
他哪里敢惹她半分,只能顺着来。
甄善笑了笑,随即想到什么,神色严肃了下来,“边关如何了?”
谢宁眸色微沉,“不太好。”
甄善疲惫地闭了闭眼,“或许一开始,我便不该掺和进政事来。”
谢宁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在,我会将一切处理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甄善轻轻颔首,“你什么时候去边关?”
“明日就出发。”
“这么快?”
谢宁见她眸中有不舍和担忧,心口一暖,眉眼柔和,“战事等不得,而且,早去也可以早些回来,我舍不得离开你太久。”
甄善柔和一笑,“嗯,你早些去,我可不希望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时,你这个做爹的不在。”
谢宁抬手,抱住她,“不会的。”
“恶,”甄善突然又害喜,靠在床沿干呕起来。
谢宁:“……”
这不省心的小混蛋,可还真是孝顺啊!
不过看着她干呕得厉害,谢宁剑眉微蹙,赶紧去倒了杯水,“怎么样了?”
甄善接过杯子,漱了漱口,摇摇头,“没事。”
“怎么就这么闹呢?”
“快三个月了,应该会好些吧,”甄善无奈道:“小小孩子,就这般能吃醋,这么见不得你碰我。”
谢宁薄唇直抽,“等他出生,直接扔给奶娘去带。”
甄善黛眉蹙起。
“我开玩笑的,”谢宁再次光速改口。
甄善主动握住他的手,“去边关,你万事要小心。”
谢宁温柔笑道:“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让张德和护龙卫去办就好,千万别费心神了。”
“好。”
……
大军出征那天,甄善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上,看着军队的远去。
谢宁只看得到她似不舍的身影,却看不清她眸中的薄凉冰寒。
果然,在他离开后,如甄善所料,那些皇子们便开始蹦跶起来,外面反对她和新皇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但,似乎谢宁有所准备,支持他的大臣还在“帮着”甄善维持局面。
她也什么都不管,任凭朝堂上去闹。
但没多久,一场风寒,却生生地夺去了过年才两岁的小皇帝的生命。
随即,祸不单行,因丈夫儿子没了而大受打击,变得疯疯癫癫的郎夫人自缢在家中。
为此,朝堂内外闹得更厉害,加上战局不太好,世人就差指着甄善的鼻子骂她是个不祥的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