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没了江山?”
皇帝脸色一扭曲,他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放-箭!”
然而皇帝话刚落,四周突然出现无数黑衣人,凛冽的剑光划过,击杀了周围的弓箭手。
“刺客,来人,护驾,护驾!”
关雎宫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刀光剑影,鲜血喷撒,厮杀尖叫,血腥蔓延。
趁乱,无尘本想带着甄善离开,可,皇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他走?
一切威胁他皇位的都该抹杀!
抬手,满弦,嗡,利箭破空而至。
无尘一边要对付御林军,一边要保护甄善,一时来不及躲开弓箭,眼见着利箭朝着他的心口而去。
“小殿下!”
黑衣领头人目龇牙咧,惊恐大喊!
噗!
甄善身子滑落,肩头鲜血如涌!
“悟心!”
无尘赶紧接住她,浅色眸子布满血丝,声线满是恐慌。
肩头的剧烈痛楚让甄善气息很弱,几近昏厥,却拼着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开,“走啊!”
无尘没有防备,被她一推,退了一步,被赶来的黑衣领头人点住穴道,强硬地拖走。
最后映入他眸中的是她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无尘瞳孔紧缩,脸色惨白如纸,眉间朱砂却鲜艳若血,戾气丛生。
若是他拥有无上的权力,他的悟心就不会……
由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只因一人。
……
国寺德高望重的了空主持和无尘大师竟然是通敌叛国的罪人,还闯进皇宫,企图刺杀皇上太后,虽没得逞,却重伤了贤妃娘娘。
帝王暴怒,派禁卫军封了国寺,通缉了空和无尘。
而贤妃被无尘卑鄙重伤,需要千颗处子心脏入药才能痊愈。
皇帝因此派人到处抓捕未出阁的女子,不管是朝臣还是民间,他都不放过。
这下,不仅朝臣激愤,民间也是大骂甄善妖妃,祸国殃民!
于这时,江南那边传来,当年贤德爱民的前太子还遗留一丝血脉,正是先前国寺德高望重的无尘大师,他才是皇位正统的继承人。
皇长孙殿下不忍昏君残害百姓,妖妃祸国,在江南揭竿而起,以清君侧之名,一路北上,誓要推翻暴政,斩杀妖妃,还天下一个安定。
旗帜一出,无论是民间还是京城许多朝臣,都明里暗里地支持!
当然皇帝秦熠也不是完全的草包没用,他手下也有不少忠义之士,立即调兵遣将,要将无尘这群乱臣贼子直接斩杀。
关雎宫
那一箭并没伤到要害,皇帝似乎也是舍不得她这个美人,这段时间让好汤好水地养着她。
只是又是中毒,又是重伤,甄善这具原本就不强状的身子近乎垮掉,她脸色苍白无血,刚入秋,寝宫就烧上地龙了。
“咳咳,”甄善靠在床沿,小脸越发削瘦,凤眸黑得没有一丝光芒,唇瓣无半分血色,整个人脆弱得似风吹即散。
“小姐,药来了,您快喝下吧。”
甄善淡淡摇头,“整日都泡在苦药中,又没什么用处,喝与不喝有什么大不了?”
“小姐!”
雀儿见孱弱至极的小姐,面色凄苦。
“好了,外面如何了?”甄善淡然一笑,似不为自己这幅越发残败的身子忧愁,反而挂心无尘那边。
“小姐,您都成了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理那人?您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妖妃祸国?清君侧?以您的名义起义,为了自己野心,要您遗臭万年啊!”
雀儿愤怒至极,她家小姐对那人掏心掏肺?可他呢?
甄善雪白的脸上浮现一丝黯然,随即笑了笑,“我相信他。”
“小姐……”
“雀儿,我除了信他,还剩下什么吗?”
雀儿无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是啊,小姐不剩什么了!
皇帝不傻,小姐为无尘挡下一箭,他定然也猜到了两人有什么。
留下小姐的性命不过是为了利用小姐,说什么处子之心入药可以救小姐,不过是要趁机搜查无尘等人的下落,还有查探哪些人暗中跟他们勾结。
最初皇帝自然不敢爆出无尘的身份,可他没想到,无尘竟然敢直接反了他。
这些男人,一个个先前说着有多爱小姐,在权利面前,瞬间就变脸,把小姐当工具利用,把她推到人前,让她受万民唾骂!
一个个都是渣滓!
甄善似乎看出雀儿在想什么,眸色幽幽,淡淡勾唇,似嘲讽,“红颜枯骨,再美能有几年?有了权利,还怕没有美人?没了美人,权利还是一切,雀儿,在男人眼里,女人永远不会是他们的一切,反而卑微,不过他们生活的调剂,高兴时玩弄的宠物,帝王贤明,女人就是贤后,帝王昏庸,女人就是祸水,好像世上会不和平,都是因为女人。”
秦熠以她为由对付无尘,过后把所有错推到他身上,而他不过是一时被迷惑,诚心改过,依旧能得到所有人的谅解,不可原谅的不过是她这个妖妃。
无尘以她的名义起义,等之后斩杀了她,为天下除害,他就是贤德明君。
呵,甄善是自负美貌,可她从不会觉得男人真能为她付出一切,男人的真心,不过笑话罢了!
她从不信!
女人,真真切切握在手心的权力实力才是一切。
这便是她要成为真神,追求大道的原因。
靠人不如靠己!
当然,她对无尘的情意是假的吗?
不,是真的,以真情换真心,娘娘最是明白这个理。
但为爱情抛弃一切理智,除非她想毁灭!
雀儿咬唇,“小姐,我们出宫吧,民间定有神医能治好您的身体的。”
想起这个,雀儿更是厌恨无尘,小姐身上的毒一直都是他经手的,太医院没人知道如何解毒,小姐会渐渐虚弱,不是因为箭伤,而是她体内的毒。
小姐用命救他离开,可那负心之人竟然对小姐就这般不管不顾了,连解毒之法也不愿叫人带给小姐,真要以小姐的命去成就他自己吗?
她当初怎么会觉得那无尘是个能托付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