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见自家公子神色有些不好,没有说话,心下忐忑,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再问,“公子,您可要见?”
“不见”二字卡在喉咙,颜煦磨了磨牙,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见。”
谁怕谁?
难不成那病秧子还能吃了他不成?
莲焰公子端着武林第一人的气势,远望之,风华绝代,近看之,眼神飘忽。
粉儿走了进气,朝颜煦行了一礼,“二公子,我家夫人有请。”
莲焰公子差点大喊一句“本公子不去”,但,他轻咳一声,风华傲世,“嫂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夫人只说,请您务必去一趟。”
颜煦薄唇狠狠一抽,默了默,保持着范,“你先回去,告诉嫂子,我待会就到。”
“是,奴婢告退。”
粉儿离开后,颜煦甚踌躇,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或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但,平日里,落霞山庄又不是他在管,自从与风绝一战后,更是几乎没人对他下战书,他一个内力深厚,身子强健的男人,哪里来的不适?
颜煦一杯茶放下又拿起,最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避不开。
所以,莲焰公子心塞到极致,他当初该是有多想不开,才去招惹那个病秧子的?
不但没给颜楚添半点堵,反而倒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连出趟门都得偷偷摸摸的。
现在,她还想做什么?
那女人,怎的如此可怕?
可,颜煦按了按眉心,让他认输,绝无可能。
莲焰公子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所以,颜煦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十分有范。
就是不知为何,书童觉得自家公子的背影好似比要上战场更加悲壮。
错觉吗?
一出门,莲焰公子气场全开,然,是没有人敢靠近他,可不妨碍躲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他的女……
眼前不断地晃过各种辣眼睛的花花绿绿,让颜煦身上的气息越发冷。
只是莲焰公子虽性子莫测,喜怒不定,行事亦正亦邪,但他也并非残暴不仁,没事就会拿剑砍人的那种。
因此,他虽不耐烦,但从未随意出手伤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莲焰公子担心脏了自己的炼华。
颜煦黑煞着一张脸,满身冰冻千里的气息,无视那些令他浑身不舒服的眼神,加快脚步往正院走去。
擒贼先擒王,想要不再受这些罪,还是得先解决一下根本。
……
“小姐,二公子到了。”
甄善凤眸划过一抹幽光,拨了拨如银针的茶叶,将茶杯搁下,“请吧。”
“是。”
黑衣俊美,腰悬佩剑的男子一踏入,整个厅堂似乎明亮许多。
就是十分不待见他的甄嬅也不觉多看一眼,能引得江湖无数女子倾慕的莲焰公子,风采自然出众。
但随即,她瘪了瘪嘴,心里万分嫌弃。
脸长得好看又如何,人品简直一言难尽。
“嫂子,”颜煦见上首面覆白纱,静坐淡然,娴雅如画的女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拱手道。
这女人端的是好一副柔弱娴静,实际,比邪派魔女还更加可怕。
甄善颔首回礼,“二公子,请坐,上茶。”
颜煦见她眉眼含笑,一时摸不透她的目的,端起茶盏,打算先静观其变。
“君山银针,好茶。”
“是昨日相公叫人送来的。”
颜煦眸色微动,笑意不明,“兄长对嫂子倒是有心。”
“夫妻之间,自然有心。”
“是吗?”颜煦不置可否,“不知嫂子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敌不动,莲焰公子就主动进攻。
颜煦绝不会承认,他是被甄善似慈爱的眸光看得浑身不对劲,如坐针毡。
想到这女人先前的一句“长嫂如母”,莲焰公子牙根紧了紧。
她还真是敢说啊。
甄善笑了笑,似没看到他警惕万分的眼神,“二公子上次拜托我的事情,不知可还记得?”
拜托她的事情?
颜煦头皮立即有些发麻,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将自己的嘴死死捂住,本是想给她添堵,结果堵的全是自己了。
现在,她又想做甚?
颜煦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神色不变,“嫂子说的可是婚事?”
甄善柔柔回道:“是啊,这段时间,我按照二公子属意的女子,让媒婆给你挑几个身份品性都合适的,你看看可还没满意。”
甄嬅将画抱出来,放在颜煦旁边的桌子上,低着头,死命憋笑。
颜煦看向那些画像,想起某些眼疼的画面,薄唇一抽再抽。
他就知道此次来,肯定没好事。
这病秧子到底是有多闲,还去找媒婆帮他选妻?
也不知道选的是什么怪物?
反正,莲焰公子是绝对不想打开那些画像的。
甄善见他看着画像,脸色隐隐发青,状若不解,“二公子,可有什么问题吗?”
颜煦:“……”
问题可大着呢。
“二公子看看可还满意否?不满意的话,我让媒婆再帮你选选。”
听着某人的催促,颜煦手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没能拿起那画像,他实在不想晚上再做噩梦了。
“嫂子,其实……”
“怎么了?”甄善很是关心地问道,完美地诠释着什么是长嫂如母。
儿砸,娘亲会好好疼爱你的。
颜煦眼角直抽,“我还没想着要娶亲。”
甄善似一愣,“这是为何?看二公子先前,可是很想找一位贤内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