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颜煦委屈地问道。
“你有心,还怕他们不答应?”
“善善,媳妇还是要早点揣到怀里才保险!”
莲焰公子十分认真严肃地说道。
“……别闹了。”
颜煦差点都想倒到地上打滚了,他没闹,他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啊。
“听说师父年轻也是对师娘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抢回去做媳妇,现在他老人家怎么就不懂我急切的真心呢?”
颜煦小声地嘀咕道。
甄善:“……”
“我听到了。”
“善善,你总不会去告诉师父,我编排他吧?”
甄善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好了,我现在身体未痊愈,真的成亲,可撑不住。”
颜煦对上她美丽如芙蓉,清丽如雪莲的容颜,俊脸默默红了,羞涩道:“善善,我只是想定下咱们的关系,洞房花烛夜,我、我本来没想着做什么,不过,你想要的话,我不会让你是失望的。”
甄善脸色空白了下来,反应过来,一个字,“滚!”
当然,有种滚,莲焰公子千万分愿意,但有些滚,打死都不愿意,比如滚出去。
“咳,善善,不闹了,我讲正事了。”
甄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
“颜楚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反正说好了,你这次要是再瞒着我,独自行动,我真的会把你带走,绑起来,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甄善:“……”
她轻叹,“不会了。”
颜煦凝视着她,“真的?”
“我发誓。”
“你才刚说发誓没用。”
娘娘:“……”
“那你待如何?”
这熊孩子!
“你告诉我,接下来的计划。”
甄善无奈摇头,“别装笨,我不信你就不清楚?”
他是没有颜楚那么会算计会谋心,可不代表他傻,相反,他很多事情,看得很透。
上次,他其实看出很多疑点,只是,他太信自己了,一颗赤子心,毫不犹豫地捧到自己面前来。
如此弥足珍贵,甄善如何不动容?
颜煦一噎,垂下眼帘,睫羽轻颤,低声道:“是清楚,只是,在想着可还有一条保你绝对不受伤的路。”
甄善心微涩,抬手,轻轻抚着他的侧脸,“我明白,你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隐姓埋名。”
“善善,我是不是很没志气,很窝囊?”
谁能想到,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莲焰公子如今会想着逃?
可如若不是太在意,太怕失去,以他的傲气,怎么会选择逃避?被颜楚看不起呢?
甄善指尖轻触他蹙起的眉心,温柔抚平,“如果真的可以走得远远的,我会跟你走。”
她早过了撑着骄傲,一根筋就往前冲的年纪,人的骨头真的不硬,稍微用点力,就碎,冲动地拿自己跟被人硬碰硬,真的挺傻的。
可有时,真的不是想避就能避的,即便知道会粉身碎骨,也不得不做。
不说颜楚如今在江淮一带布下天罗地网,与她不死不休,她就算能突破包围离开,那风雪楼其他人呢?
一旦她真的消失,颜楚疯魔起来,还有多少白骨产生?
甄善没有英雄情怀,虽不会将颜楚灭其他家族的全部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但因她血流成河,何其荒唐?
颜煦眸光晃颤,“善善……”
“还没真的对上,你就在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你该信我的。”
“我知你有谋算,可……”
她对上的是整个武林正派啊!
她这样的身子,如何能受得住?
甄善靠在他怀中,“不是还有你吗?你会护着我的。”
颜煦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发间,深吸了她身上带上淡淡清新的药香,“嗯。”
除非踏过他的尸体,否则,谁都别想伤她!
……
随后的日子,甄善一边养着身子,一边应对颜楚疯狂的报复。
这些年,风雪楼在她的谋划下,势力盘根错节,明面上的她已经转到暗处,跟颜楚玩起捉迷藏。
她不出现,颜楚就继续制造灭门惨案,誓要让风雪楼再无法立于世上,但甄善岂会让他一直如意?
很多惨案还没发生,就被她命人抹杀了他的死士,还让她抓到不少尾巴。
只是,甄善将这些证据放出去,有信的,大多不信,再被颜楚暗中引导,全成了污蔑。
“那些名门正派都是蠢货吗?脑子都被狗吃了吗?”
颜煦脸色黑得厉害,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就恐怕提着炼华杀上那些所谓正派家里,把他们的一个个脑袋削了。
甄善听着梦无的报告,神色波澜不起,只是见他气得跳脚,淡淡一笑,“早预料到的结果,你又何必生气?”
“欺人太甚!”
“颜楚这人极其善于攻心,看着淡漠寡言,可话一出口,黑白颠倒,死的都可以被他说成活的,况且,你觉得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哪个不是利益至上的?”
他们并非真的完全不怀疑颜楚和落霞山庄,只是现在,风雪楼是邪派,是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什么脏水污水,全是他们的。
风雪楼也是块肥肉,吃下,谁都会觉得是大义,这可比讨伐落霞山庄容易多了。
还有小门派小家族灭了,对于那些大家族大门派来说,不痛不痒的,对付风雪楼才是最重要的。
颜煦怎么会不明白,可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那个伪君子丧尽天良,却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他们辛辛苦苦护着那些人,到最后,还成邪魔外道?
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颜煦浅淡眸子划过一抹猩红,既如此,他们到底为何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由着颜楚将他们全杀了,世上岂非更干净?
甄善似看出他在想什么,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并非想管他人生死,江湖纷争,斗个你死我活,我也不会管一分,谁让我们是邪派呢?做什么大义英雄?可,颜煦,颜楚想要杀人,但我不能容忍他是以风雪楼的名义,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风雪楼逼入绝境。”
颜煦抿了抿唇,声音涩然,“但如今,风雪楼已经为武林正派所不容,更被世人唾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