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雪永远无法忘记那日的惨状,更无法忘记在他醒来后,看到的是一个浑身插满医疗仪器,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生息的她。
他没法不恐惧,无法给她答案,又不想让她失望,只能转移话题。
甄善无奈地看着他。
花似雪垂眸,弯下甚至抱起她,将她温柔地放在床上,小心地帮她按摩着双腿。
甄善见他又闷上了,更加无奈。
“似雪。”
“嗯。”
“以后,我会好好的。”
花似雪手顿住,喉结滚动,声音微哑,“会的。”
甄善心中叹息一声,略过这个话题,笑着问道:“今天是六月七号,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你这次想要什么礼物呢?”
“你好好养身体,这是小事,别费神。”
甄善瞪他,“也不知道以前谁生日最是计较我送的礼物了?”
“成年了,就该成熟一些。”
“什么跟什么呀?那九月我生日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随随便便敷衍我啊?”
花似雪摇头,“不会的。”
“是你说成年就该成熟的。”
“那是对男生来说。”
甄善:“……”
“哪有你这样的?反正我不管,下个月你的生日宴会不用办得有多大,但一定要热热闹闹的,我也可以借着这彩头,庆祝一下我出院,大难过后,福气无限,以后无灾无难。”
原本花似雪还想拒绝自己开什么生日宴会,但听到她后面的话,话咽了回去,神色也变得十分严肃和认真。
医生确实说,再观察一个月,确定她身体各项都没有问题后,就可以出院了。
这确实必须要庆祝,愿她往后平平安安。
花似雪如今不管迷信不迷信,凡是对她好的,他都愿意去做。
甄善见此,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害怕她出去,但,她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医院里吧?
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所以有些阴影是必要走出的。
……
往后的一个月,甄善有意无意的开导,刘叔和花爷爷两老也时不时找他说说话,终于各种准备和保证下,花似雪……
其实他心中还是满是担忧和不情愿,可触及到她明媚期待的眸光,也再忍不下心去拒绝。
出院那日,甄善看着医院门口的车队,还有一行气息一看就不简单的黑衣保镖,凭借敏锐的感知,她感觉暗处还有不少护着的人,唇角抽个不停。
不就出个院吗?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跟她以前作为掌控一国命脉的妖妃时,出行的阵仗都有得一拼了?
他是将她当国宝保护了吗?
甄善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但也没说什么,能让他安心,夸张点就夸张点吧。
反正,两家也不是付不起这个钱。
甄善被花似雪抱到中间的车上。
可即便安排得再妥当,但当车子发动后,花似雪浑身还是紧绷如弦,神色异常冷肃,眸光时刻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但凡外面有点紧急的刹车声,花似雪就如惊弓之鸟一般。
甄善真的担心他崩坏自己了,伸手,轻轻摩挲他的手背,眸光温柔地望着他,“没事的,别怕。”
花似雪垂眸看着她,抿着唇,沉沉颔首。
甄善再次无奈叹息,言语始终都是苍白的,否则,心理医生几句话间,不是就能医好病人了吗?
那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受精神创伤困扰的人了。
好在,一路顺畅地回到了甄家。
直到将她抱回房间,花似雪才完全放松下来,凉爽的空调下,他的额间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薄唇有些苍白,呼吸微微急促,可见他方才有多紧张。
甄善忍不住抱住他,发现他整个后背都被汗浸湿了,眸光颤了颤,“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花似雪身体僵硬一瞬,紧紧回报着她,脸埋在她脖颈间,闷声应道:“嗯。”
刘叔和花爷爷两老走在后面,只是他们刚进门,就见两人相拥在气,三人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轻步退了出来。
等小善身体恢复,也该是时候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
结婚是还早,但可以先订婚啊。
这两个孩子一路走来但不容易了。
……
花家继承人花似雪的生日宴会在甄家别墅举办?
接到请柬的众人有些无语。
就算花似雪和甄善两人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关系在圈子里大家也门儿清的。
但你俩不是还没订婚吗?
就算是结婚了,哪有男方的生日宴在女方家里举办的?
凡家世普通一点的,都会立即被骂成吃软饭的凤凰男吧?
但花似雪愿意,花董事长两老没意见,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外人去叭叭,免得吃力不讨好,还得罪那两家。
其实甄善原本是不太同意花似雪的生日宴在她家举办的,省得他被外面的人议论没男子气概。
可花似雪最初根本不想办什么生日宴,而是专门要为她办个去晦宴,甄善不同意,实在不行,就办两场。
花似雪想到办两场,那她岂不是又得出门坐车?
某人沉默了。
商量到最后,两人只能各退一步,在她家办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