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想起殿外赏花的两个男子,脑后门滑下一滴冷汗,“前几日,齐公子送信约他过来赏花。”
女皇挑眉,“哦?他们相处得倒不错。”
甄善笑得很是勉强,“皇姐,您就别取笑臣妹了。”
女皇垂眸摇摇头,“不过,今日一见,难怪你如此倾心,果真风华绝代。”
甄善抿唇一笑,“就是傲娇过头了。”
女皇笑笑,没再说什么。
……
甄善亲自送女皇和凤君回宫,刚出宫门,见有摄政王府标志的马车停在那儿。
摄政王殿下负手站在马车前,神色冷肃,脊背挺直,气势逼人,令人望而生畏。
但威武不凡的摄政王殿下实际心中是有点崩溃的,她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用脚趾想,也知道媳妇现在心情不顺,都来到宫门口堵她了,谁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狂风暴雨?
要不,她现在随便编个借口开溜,啊呸,有正事要办离开,然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能惹得他更加不高兴。
“你想站到什么时候?”
清冷无波的声线从车帘后传来,解救了宫门口正跟她们摄政王殿下大眼瞪小眼到双腿发颤的禁卫军们。
甄善眉间的冷峻威严瞬间消失无影,笑得风华绝代,“媳妇,这就来。”
禁卫军们:“……”
玄衣卫:“……”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甄善硬着头皮上了马车,先是偷偷瞅了他一眼,看他的脸色,来决定自己的下一步战略计划。
然鹅,一眼就对上他万年不变的冰霜俊颜,甄善脑后门再多了一滴冷汗。
言烨看了她一眼,抬手给她倒了杯热茶。
入秋后,天气渐寒,尤其是傍晚过后,冷风刮过,不觉寒凉刺骨。
甄善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刚刚吹了那么久风,自然是有点冷的。
她轻抿了一口茶,再看了看他,先探一下口风,“媳妇,你怎么没先回王府?”
言烨淡淡道:“来接你。”
甄善更加受宠若惊,好吧,是惊大于宠。
“那个,言烨,你……没事吧?”
“何意?”
甄善摸摸鼻子,这不是担心他被刺激狠了吗?
虽说她知道齐煜是个有分寸的人,但想想上次,她不过就跟对方打了个疏离客气的招呼,他就能醋到将自己折腾得伤痕累累的。
这次他单独跟齐煜见面,要是不小心想太多了,额……
摄政王殿下忧心忡忡,并且十分想把向壹的脑袋给拧下来,让那个二货办的好事。
但这事还是别提了,小心炸到自己。
“皇姐说是你救了他们,你没受伤吧?”
言烨平静地看着她,“现在才来关心本宫是否受伤?”
甄善:“……”
“没有,先前在国庵,我就非常仔细地观察你的情况,见你没事,才彻底放心的,”甄善发誓道。
这真的是实话,她还没粗心到那样的程度。
言烨不置可否,“不问问齐公子受伤了没?”
甄善:“……”
这话没法回答。
说她完全忽视齐煜,没关心他是否伤到,那是不可能的,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如此,但能说出来吗?
必须不能的!
所以,“媳妇,你饿了没,我们快点回去用膳吧。”
话题转得如此生硬,言烨冷冷地看着她。
甄善好想向天大喊一声,“本王好难啊!”
许久,言烨闭了闭眼,无声叹了口气,缓缓问道:“如果没有本宫,你可会选他?”
甄善:“……”
一道送命题!
“哪有什么如果?没遇到你之前,本王可是一直单着。”
言烨默了默,抬手揉揉眉心。
“年后,他要出发去西域,可能不再回京。”
甄善微怔,抿了抿唇,最后只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言烨沉默下来,告诉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忍耐,劝她去送人,抱歉,他做不到。
……
因女皇遇刺这事,京城一时有些风声鹤唳,众人也再次见识了摄政王残酷的铁血手段。
据说大理寺的牢狱中每日都是凄厉的惨叫,那浓郁的血腥味叫人胆颤。
人都是血肉之躯,酷刑之下,没几个骨头能硬到底。
牢狱中
甄善坐在黑色檀木椅上,看着前面被吊起来的血衣女人,哦不,应该是个男人。
他是前禁卫军的一个小头目,也是扶桑在风吟的暗探头领,这次刺杀的主使。
只是,扶桑忍术,果然名不虚传,竟然改变人体的构造,以假乱真到这般地步。
这人潜伏在风吟多年,一步一步进入纪律森严的禁卫军,却从未有人能发现他的真正身份。
甄善捏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截手指,淡淡勾唇,“还不肯招吗?”
扶桑暗探冷笑,“一个女人的国家,不为天下所容,迟早覆灭。”
甄善眸色冰寒,“是吗?”
她抬手,隔壁牢狱中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随即,玄衣卫将一只缺了两只手指的手臂拿进来,丢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