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是言烨带人来抄的,她之前都未怀疑过什么,只是对那神秘人越发忌惮,竟是没想到……
原来最大的贼就在她身边,每日与她同床共枕。
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甄善又连续去了好几个地方,每去一个地方,心就越冷,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美色祸害不死你。
信什么,居然去信风吟外面那些野心勃勃的男人。
自以为是自己能掌控一切,殊不知她早就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了,她还傻傻地引狼入室。
甄善心里说不尽的讽刺。
只是,她没时间,更没资格去伤春悲秋,缅怀自己这段可笑的感情,风吟因她陷入最大的危机,那么这个错误也该由她去纠正。
玄一看着站在海岸边的主子,她脊背依旧如以往,挺直不屈,宛若是风吟的定海神针,只是不知为何,萧索又心酸。
“殿下,这是女皇给您的信。”
甄善冷冷地扫了玄一手上的信一眼,拿起来,撕掉信封,展开,神色冷漠地看着她皇姐信中字字的愧疚道歉,句句的陈情。
逼不得已?
情不自禁?
甄善讽刺勾唇,好啊,真的是很好呢。
这就是她这辈子拼了命去守护和爱护的好皇姐、好爱人。
一个自己傻,一个当她是傻子耍。
这场博弈是她输了。
真不愧是世人推崇不已的麒麟子,谋权厉害,谋心更是手段高超。
枉她驰骋战场多年,自认看尽人生百态,无看不透的人心……却不想人心隔着肚皮呢,如何看得清?
以真心换真心,原不过一场笑话。
但,这是她自己惹的灾,亲自上去给人算计,甄善认栽。
只是,甄善捏着信纸,冷笑。
以为如此,就能让她们姐妹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借此扰乱风吟内部,他就可以跟越国里应外合,毁了风吟吗?
呵!
“殿下,属下带人杀了他?”
玄一仇恨地说道。
殿下为那个男人掏心掏肺,屈尊降贵地讨好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甚至为了给他解毒,命都可以不顾,他就是这么回报殿下的?
她们奉若神明的殿下,岂能被人如此践踏?
甄善负手,淡淡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他如今是皇贵君,你杀了他,就是欺君犯上,朝堂上下还容得下玄衣卫?风吟危机已经够大了,内里再自己乱起来,可就真真是令人称心如意了。”
“殿下,那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甄善凤眸微眯,杀意凛然,“玄一,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少年了?看过本王饶过一个背叛者吗?”
玄一单膝跪地,“玄衣卫愿为殿下所向披靡。”
“起来吧,玄一,去好好休息,过两日,我们也该启程回京了。”
“是。”
甄善凤眸幽冷地看向京城的方向,她很期待再次见到成了自己半个姐夫的前未婚夫。
……
清晨,朝阳刚从海平面生气,艳红的日光洒落在军营中,没什么温暖,只觉炎热。
他们去年来这时,已是深秋,天冷得厉害,最高兴莫过于每日清晨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来年的酷夏了,阳光也恼人得厉害。
训练的军士们个个大汗淋漓,热得紧,却没人敢半途停下或是偷懒。
就是在一声又一声有力的大喝中,一道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到军营外。
守卫的士兵拦住对方,“军营重地,不可擅闯。”
那人见到士兵,镶嵌在脏污脸上的一双墨眸明亮了起来,他猛地抓住士兵的手,语无伦次地问道:“殿下,摄政王殿下可还好?”
“放肆,殿下也是你可随意打探的,快离开,不然军法处置。”
“齐、齐公子?”
奉命出营办事的玄叁震惊地看着浑身狼狈不堪的齐煜,不确定地问道。
“见过玄叁大人。”
守卫的士兵赶紧行礼。
齐煜放开士兵的手,冲到玄叁面前,“殿下没事吧?”
“齐公子您怎么来这儿了?”
齐煜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重复地询问甄善的情况。
“齐公子别急,殿下很好,正在校场练兵。”
齐煜紧绷多日的心放了下来,没了强撑的信念,他整个人倒了下去。
“齐公子!来人,赶紧去禀告殿下。”
……
“殿下、殿下……”
“齐公子,齐煜,醒醒。”
魂牵梦绕的那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齐煜猛地睁开眼,眸中满是慌张和迷茫。
甄善见他醒了,紧绷的神色微缓,轻声问道:“齐公子,你怎么样了?”
“殿、殿下?”齐煜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昏迷了三日了,先喝点水再说话。”
甄善将他扶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水杯递给他,
齐煜定定地看着她,双手直发颤,根本拿不稳水杯。
甄善只好将水杯送到他唇边。
这是齐煜第二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