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婉家吃完饭,南城去上班,程茗玉等了一会儿也走了。
南希和穆婉送程茗玉到门口,程茗玉回头看了看她们俩,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后又停了下来。
等着程茗玉的车子开走,穆婉才开口说,“你妈下午好像是要去郭老师那边赔礼道歉。”
南希一愣,“今天下午吗?”
穆婉点头,“她是这么说,应该就是吧。”
南希说,“也是的,她去那么闹了一次,给郭老师带来了不小的影响,确实是应该给人家道个歉,把事情解释清楚,这才是成年人该做的事。”
穆婉扶着南希胳膊往屋子里,“这事情这几天一直搁在你妈心里,想来不把它处理了,她始终都不安。”
南希没说话,穆婉又说,“正常情况下应该带着你姐过去,但是你姐现在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一听穆婉这么说,南希就无声地笑了一下。
就算南烟现在行动方便,她也未必会去给郭云北道歉。
兴许到现在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错,不过就是喝多了,喝多的人哪能控制得住自己,一切都是酒精的错,跟她没关系。
两个人去沙发上坐下,穆婉打开了电视,调了个动画片给南希。
南希一看就笑了,“我不爱看这个。”
穆婉说,“小孩子喜欢看,胎教,现在就要开始胎教了。”
南希说,“他现在听力应该都没发育好,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穆婉才不管那么多,“能的能的,每个小孩子的发育情况不一样,我相信他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
随后她还对着南希的肚子说,“乖乖,看动画片,奶奶给你放的,还是奶奶对你好。”
南希笑着摇摇头,再没说别的。
另一边的程茗玉确实是没有开车回家,她这辈子没向谁低过头,真的是第一次去给人赔礼道歉,心里别扭得不行。
她买了一些礼品,先找到学校,结果门卫认得她,一看她过来赶紧把她拦下来,死活不让她进去。
程茗玉态度放缓了,“上次是我误会,我想过来给郭老师道个歉,你看我都买了这些礼品。”
门卫不太相信,就怕她是玩阴的,摇头,“不行不行,我们学校领导说了,陌生人不让进,要不你就给郭老师打个电话,让他出来,里边是不可能放你进去的。”
程茗玉没低声下气的求过谁,一见门卫这么说,气的转身就走了。
她拎着礼品回到车上,想了想也就给郭云北打了电话过去。
只不过电话一直没人接,不知对方是把她拉进黑名单了,还是知道她打了电话过去,就干脆就不接。
连着打了几个都没有接,程茗玉也没了耐心。
她启动车子离开,转了一圈之后,想了想,又朝着郭家老两口的住处开过去。
郭家老两口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一会儿也就到了。
也不知道现在那老两口有没有人在家,程茗玉拎着礼品登门了,过去按了门铃。
也没抱多大希望,之前郭家老两口都挺忙的,不是在开研讨会就是学校有什么会议要参加,连南烟动手术他们都没抽出来时间。
所以程茗玉也做了准备一会儿无功而返,打道回府。
结果没想到门铃按了一会儿,门还真的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郭夫人,她原本一脸好奇,等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她之后表情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不过毕竟是有涵养的人,对方没有直接把门关上,只是没让她进去,问她,“你还有什么事儿?”
程茗玉深呼吸了一口气,上一次两个人见面还和和气气说说笑笑,商量两个孩子以后婚礼的事情。
这次见面,情况就完全变了。
程茗玉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你在家,我还以为你们都在学校。”
郭夫人表情依旧是冷着的,门只开了一小条缝,“你过来干什么,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说的了。”
学校那边的事情她都知道,当时要不是顾忌脸面,她就跑出去把南烟干的那些事全给她抖了出去了。
她虽然没有看到程茗玉撒泼的场景,但是后来学校那些同事都有跟她形容。
那些人形容程茗玉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无语,都说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可以泼成这个样子。
那些人还把程茗玉骂的话跟她叙述了一遍,没有办法形容她听到那些话时候的感觉,就是……全身发抖。
她第一次牙痒痒的恨不得直接动手抽对方巴掌。
可是现在几天过去了,那股冲动就是卸了,可气还是在。
程茗玉说,“我过来给你们道个歉,之前的事儿是我没弄清楚,一个冲动就找去了学校,对此我很抱歉。”
“抱歉?”郭夫人冷笑了一下,“可真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么大的人了,该怎么办事自己不清楚?现在闹大了就过来说句抱歉,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闹,给我们家云北造成多大的影响,学校里教职工和学生一共几千号人,你知不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议论这些事情?”
程茗玉说,“或者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赔偿,我们坐下来谈谈也行。”
“赔偿就不必了。”郭夫人说,“你要是真的诚心认错,就去学校,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女儿怎么对不起云北,你怎么往他头上扣帽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
她这么一说,程茗玉表情也拉了下来,这怎么可能,她可以给郭云北和郭家老夫妻道歉。
但是她不可能当着学校所有人的面,把南烟做过的事儿念叨出来,她这个年纪,真的豁出去,不要这张脸也行。
可南烟不行,她还年轻。
程茗玉不说话,郭夫人就笑了一下,“做不到?做不到就不要过来说道歉,你的道歉没那么重的分量,对于我们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随后她又说,“行了,你回去吧,就当你没来过,以后我们两家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关门的时候她没忍住又说,“真是晦气,碰见这么样一个人家。”
说完她才砰的一下,她把门关上。
程茗玉一瞪眼睛,明显想要反驳两句回去。
但是门已经关上了,她对着门咬牙切齿了两下,最后一生气,转身走到消防通道那边的垃圾桶旁,直接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全扔进去了。
她自顾自的说,“我也是多余来这一套,确实是晦气。”
这么说吧,他还对着垃圾桶踹了一脚,而后才转头朝着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