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人一下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做声了。
倒是那个官差继续说道,“黑常县距离这里还有两日的脚程,你们今天先在这休息一晚,明儿个一早再出发过去。等到了黑常县,自然有人交代你们做什么,在此之前,都给我安分点,听到没有。”
舒家人稀稀拉拉的应下,那官差冷哼了一声,领着她们去关押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蒙蒙亮,舒家人还没睡醒,那官差就又来了,态度十分恶劣的叫所有人起来出发。
舒家人不敢抱怨,早起时天气还十分的冷,不说舒家其他人吧,就连舒予都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侯氏和六姑娘挨了过来,三个人互相贴着,这才感觉好一点。
等到了街上,侯氏趁着前面的官差没注意,小声的问舒予,“三姑娘,那位戚大人会不会已经到林漳府了?你说,他会被流放到哪里做事?”
舒予看了她一眼,“你想借着他,找份清闲点的活计?”
侯氏点点头,“昨儿个那位官差说起黑常县的时候,表情古里古怪的,想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干的活儿也不轻省。我倒是能撑一撑,可我们家六姑娘才十一岁,身子骨都没长开,哪里能撑得住?”
六姑娘忙低声,“娘,我没事的,”
侯氏叹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可她在青楼里呆了那么多年,听过见过的事情不少。偶尔也有负责押解流放犯人的官差会去吃酒,她多多少少听了一耳朵。
她知道,比起流放路上的那些苦难,流放地厚重的活计,才更容易将人压得直不起身来。
这一点,舒予也清楚。
她回头看了一眼府衙的方向,说道,“以戚大人的身份,多半会被当地官府留下做事。至于在哪里,这还真不好说,总之不会太差了便是。我们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了解,也没办法贸然打听他的下落。等过段时日吧,到时候再打听打听。”
侯氏想想也是,她要是现在就说要见戚大人什么的,恐怕连最后那点情面也要闹没了。
再等等。
舒予见前面舒家人都没注意到她们这边,便趁机将昨儿个领头官差告诉她的事情说给侯氏母女两听。
侯氏两人闻言大惊,“你是说,当初二姑娘是想害六姑娘,那骡子不是意外惊到的?”
舒予点点头,“总之,到了黑常县,你们都多加小心便是。”
侯氏神情严肃,紧紧的握住六姑娘的手。
真是没想到,离开了舒家那样的深宅后院,竟然还是逃不开这些阴谋诡计。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走,便是两天,直至到了第二天晌午后,她们才终于看到了黑常县的城门。
然而这还不算,黑常县是个县城,她们这样的流放人员,环境自然不会这么好。
就在舒家人以为可以休息的时候,那官差又领着她们继续往前。
舒予一路都没说什么话,老实说,路上没人刻意照顾,确实挺累的,连口水都没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