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地面前行的两名男子衣衫破烂,上面满是污垢孔洞,蓬头垢面看不出本来模样,周围正在干活的劳工见到这一幕皆是退后数米开外,一个个神情凝重,眼神中充满慌乱惊恐,浑身不断颤栗,如同看到恶魔一般。
按照陈平先前所言,这为首身穿铠甲之人应该就是主上四大将之一的齐延平,随着步伐迈进,此人容貌愈加清晰,齐延平身高约莫一米八五左右,身形魁梧,虽说身披铠甲,但依旧可以看出他双臂如同粗壮树木,他上身穿一件黄铜颜色的雁翎铠甲,腰间系着蟒带,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一双黑色长靴,靴子上还镶满玉石,从其穿着打扮来看此人并非是当代之人,如同古代将军。
齐延平豹头环眼,双目杀气毕现,面容粗犷,唇下留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不多时齐延平率身后数人来到石室之中,周围正坐着吃饭的劳工见状连忙起身,一旁的陈平和张哥也匆忙站起,既然这齐延平是主上手下大将,我们自然惹不起,于是随同几人一同站立,正观望之际耳边传来陈平的说话声:“别看,你不想要命了!”
闻听此言我转头看去,此时陈平和张哥皆是低头看向桌面,无一人敢抬头直视齐延平。
“怎么,连看都不能看?”沈烟桥看着陈平诧异问道。
陈平目光紧盯桌面不敢抬头,低声说半月前有名劳工曾与齐延平对视一眼,结果被齐延平手下挖去了双眸,扔到虱潭中喂了水虱,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所以现在没人敢直视齐延平,都害怕受到无妄之灾。
“水虱?此物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世间当真有这东西存在?”罗玉素喃喃自语道。
见罗玉素似乎知道此物,我连忙追问水虱是什么,罗玉素沉声叹气,说水虱乃是一种拇指般大小的昆虫,通身青绿色,嘴角长着两根长达一公分左右的锯齿,这锯齿十分锋利,莫说皮肉,即便是骨头都能够轻易咬碎,水虱是尸蟞和水蛭的杂交生物,不仅能够利用锯齿咬食皮肉,更能够用口中的吸盘来吸取人血,故而人在身死时异常痛苦,先是被撕咬出伤口,然后再从伤口处将血液全部吸入体内,最后才是啃食尸体,若是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留下一具白骨,若是不幸恐怕尸骨无存。
听得罗玉素言语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先前我们还猜忌这水下工事的主人或许并非敌人,如今看来即便不是敌人恐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真良善怎么会用武力压迫劳工,又怎么会用这般恶毒手段杀人,这简直视生命如草芥。
“这位大哥说的一点不错,那虱潭里面的水虱不计其数,黑压压一片,听其他兄弟说如果要是没人犯错,那么就随便挑人扔进去,据我所知从我来到此处算起最起码已经死了数百个兄弟。”陈平颤巍说道。
说话间齐延平已经行至一旁石桌前坐下,其余几名随从前去打饭,很快随从来到桌前,将手中托盘放下,余光扫去,满满一桌子的菜,但坐着的只有齐延平一人,由此可见这整桌菜只能他自己享用,至于先前那两个拴着铁链的男子则是趴伏在齐延平两侧,眼神贪婪的看向桌上的饭菜。
“你们这两个畜生也想吃肉?那好,学几声狗叫听听,叫的好我就赏你们几块肉吃!”齐延平看着两侧男子笑道。
原以为这两名男子为了尊严不会开口,可没想到就在齐延平话音刚落之际两声狗叫便响彻石室,周围随从听后皆是哄堂大笑,齐延平面露笑意,拿起筷子夹了两块肉便扔到了地上。
两名青年见到地上的肉比见到自己的爹妈还亲,也不顾尊严被践踏,伸手抓起沾满灰尘的肉便放到口中不住啃咬,脸上还显露出享受的神情。
“真没骨气,别人把你当狗自己也把自己当狗,要是老子的话宁愿死也不吃。”就在这时一名男子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循声看去,此时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正坐在齐延平身后位置,声音虽说不大,但是我们听得却是清清楚楚。
“坏了,他这次恐怕是难逃一死。”陈平面色凝重道。
“这兄弟也不看看时候,竟敢当着齐延平的面说这话,当真是活腻了。”张哥一脸惋惜道。
二人话音刚落,齐延平原本拿起的筷子突然放下,转头朝着身后男子看去,笑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齐延平虽说面带笑容,可双眼之中却是满含杀气,这男子估计刚才也是无心之失,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如今看到齐延平盯着自己,一时间方寸大乱,连忙摆手道:“齐爷,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聋子?”齐延平突然厉声斥喝,吓得眼前男子登时跌落在地,随后男子跪在地上不住朝着齐延平磕头认错:“齐爷,我有口无心,您大人大量就放了我吧,我家中还有妻儿老母,我不能死在这啊!”
“放了你?当真是笑话,刚才你还笑他人没骨气,现在怎么自己跪在地上了,你的骨气呢!”齐延平冷声道。
“齐爷,我没骨气,我没骨气,我求你放了我,我求求你!”男子不住朝着地面磕头,很快地上已经是鲜红一片,而男子的额头位置满是伤口,鲜血不断滴落地面,看上去十分血腥。
望着眼前不断朝着自己磕头的男子,齐延平冷哼一声,说道:“放了你也行,不过你必须给我磕五百个响头,叫我五百声爷爷,你若是做完我便饶你一条狗命!”
听到齐延平的话之后我胸中怒火层生,这也太欺负人了,一句话便要付出如此代价,这简直是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我想要出手搭救,可理智根本不允许我这样,先前罗玉素虽说从赵爷手中救下了陈平,可赵爷跟齐延平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莫说半盒香烟,即便是几条香烟也不可能换来男子一命。
人的地位越高看重的便越不是钱财物品,而是自己的权利,如果我现在出手搭救男子,势必会惹怒齐延平,到时候不光我自己身陷囹圄,更会连累沈烟桥等人,再者说现在我们还不清楚齐延平的实力如何,贸然动手恐怕会陷入危险之境。
沉思之际跪在地上的男子已经点头答应,随后他磕一个头喊一声爷爷,齐延平则是坐在他面前笑着观望,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大概磕了有数分钟之后男子身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他身形不断摇晃,额头位置更是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染红整张脸,看上去如同血人一般。
“磕了多少了?”齐延平转头看向身边随从问道。
“齐爷,这小子已经磕了两百二十五个,还差两百七十五个。”随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