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清脉络之后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先前在陈家门口与老头见面时他口中曾嘀咕着几句话,虽说声音微弱但还是被我听到,他说陈官屯完了,自己也保不住了,难不成老头说的这两句话与鱼骨丢失有关?
不做迟疑,带着满腔疑惑我立即朝着村尾方向走去,沿着陈官屯村道一路行走,很快我便来到村尾,抬头看去,在位于村尾人家数十米外的地方果然有一个破草棚。
这破草棚看上去年代久远,规模不大,也就七八平方左右,下方用木头搭建,上面用稻草覆盖,或许是因为江河边气候潮湿,加上多年大雨侵蚀,支撑房屋的木头上已经长出了菌类植物,稻草也已经发霉,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行至破草棚前我上下打量一番,屋内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最令我感到疑惑的是这屋中竟然有一股阴气弥漫,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陈官屯村民都知道这破草棚是那老头居住场所,此地怎么会有阴气出现,难不成这老头在这破草棚中养了小鬼?
我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黄符夹在掌心防身,随即用另一只手推开破旧不堪的屋门。
推动一瞬间屋门吱嘎一声开启,借着天光一看,我顿时心头一惊,这屋内空无人影,但正冲门的位置竟然放置着一口黑木棺材!
要知道在农村家中备一口棺材那是常有的事情,老头年近九十,备口棺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让我感到诧异的是这棺材竟然放置在了地面上。
常言道棺材不落地,后代得福济;棺材若沾地,必侵死人气!
地面与地府相连,万阴之气皆在地下,而棺材乃是阴阳交接之物,从阳世来入阴间去,故而棺材也属于阴物。
正常人家存放棺材都是用木板支撑,让棺材底部与地面隔离开,这样便不会受到阴气侵蚀,可破草棚中的棺材直接放在地面上,长此以往地下的阴气全部灌入棺材中,不出事才怪。
而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整个破草棚我都仔细检查过,除了一张简陋的桌子和一面木柜之外再无他物,连张床都没有,要说这屋里没什么我都不感觉到惊讶,唯独没床让我有些震惊。
床是人每天睡觉必须之物,既然老头在这破草棚中居住了数十年,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置办一张床,买不起难道不会做一张吗,思前想后我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口棺材就是老头的床!
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的人为何要住在棺材里面,思来想去没得出结果,我见已经时至中午,老头又不在家,于是便退出屋子,关好屋门后便离开了村尾,打算等老头回来之后再问个仔细。
不知不觉间回到陈家门前,此时陈玉翠正站在门口等候,她见我回来,急忙行至我身边,问我去哪了,不等我开口她又朝着我身后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问道:“小秦,你是不是去破草棚找那个疯老头了?”
“没错,不过依我看那老头并非是疯子,我倒是觉得他不像是神棍,反而是个有本事的绝世高人。”我略微沉思道。
“小秦,你怎么也被这疯老头给迷惑了,如果他有真本事我爸怎么会死,而且我哥又怎么会出事,看在我是你长辈的份上你就听我一句劝,别和那疯老头走得太近,他可是疯子,万一要是伤到你怎么办,到时候我也没法跟你家人交代。”陈玉翠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苦笑一声,心想我哪还有什么家人,爷爷失踪数年不见踪迹,生死未卜,而半路认得姐姐也不知去向,即便是我真的死了也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陈玉翠见我默不作声,以为我没听到,刚准备再次开口,我直接抬起头来:“陈姨,这事你不必多言,我不是三岁孩子,自有主张,对了,那黑狗血和鸡冠血你找到了吗?”
陈玉翠一听我调转话锋也就没再继续说老头的事,点点头说鸡冠血和黑狗血已经准备好了,目前就装在他爹留下的一个酒葫芦里面,自从他爹死了之后家里也就没人喝酒了,所以那酒葫芦就一直闲置着。
“好,那咱们先吃饭,然后我睡上几个小时,下午五点你叫我,咱们一同去后山看看那口乌棺的情况。”说完后我跟随陈玉翠进入院落之中。
吃过饭后我进入卧室休息,整整睡了数个小时,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稍微暗沉下来,刚准备起身这时陈玉翠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见我醒来于是说道:“小秦,现在已经五点了,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去后山吧,对了,除了那黑狗血和鸡冠血之外你还需不需要其他的东西?”
我沉思一番,最后又要了锄头和镐头,毕竟挖坟掘棺总不能徒手。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陈玉翠提着酒葫芦,我扛着锄镐紧随其后,前往后山的路上遇到几名耕种回来的村民皆是与我们热情的打招呼,虽说他们不认识我,但是却认识陈玉翠,还有不少人把我当成了陈玉翠的儿子,毕竟从年龄算起来她的确跟我妈年纪差不多,只是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妈,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一路前行,穿过村尾后很快我们便到达后山山脚,陈玉翠抬手一指,说陈家林地就在半山腰位置,那附近林地密布,基本上村里人死了之后都往山上埋,我站在原地眺望山峦,想通过风水来判定吉凶,可这山峦实在是太过缓平,根本构不成风水之势,无奈之下我只能作罢。
远处红霞满天,山间金光粼粼,趁着黄昏前最后一抹夕阳我们终于来到半山腰位置,陈玉翠头前带路,很快便带我找到了两座墓碑,其中一座墓碑上写着陈长发,另外一座墓碑上写着陈爱民,想必这陈爱民应该就是陈玉翠的父亲,在两座石碑旁十几米的位置还有一座坟包,但是并未竖立石碑,估计应该就是乌棺所在之地。
“小秦,我妈说这坟包下面就是乌棺,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咱们赶紧动手吧,要是等到日落西山恐怕这视线就不太好了。”陈玉翠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将手中镐头分发给陈玉翠,就在陈玉翠准备挥动镐头之时,我突然发现这坟包不对劲,连忙制止了陈玉翠,陈玉翠一怔问我怎么了,我抬手一指坟包,面色阴沉道:“这坟包被人动了手脚,已经有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