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夫人病了。”
萧曼正在用早膳，听闻老夫人病了，连忙放下筷子：“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是感染了风寒，叶大夫又被老夫人赶走了，府中没有大夫，三姨娘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秋彤端了涑口的茶水上来，伺候萧曼涑口：“既然祖母病了，我这个做孙女的，总该去看看，走吧，去上院。”
映雪当即搀扶住萧曼，萧曼的眼睛看不见，需要人搀扶才能正常行走，一行人在花园里遇上了林姨娘带着四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
林姨娘看到萧曼，脚步微顿，想装作没看见吧，可人都迎面撞上了，若是她转身当做没看到，惹了这位大小姐不快，她指不定又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婢妾给大小姐请安。”
萧曼神色从容：“原来林姨娘与四妹妹也在。”
“大姐姐安。”
萧曼点点头：“听闻四妹妹最近功课不错，夫子都夸你用功，四妹妹莫要辜负了祖母对你的期待。”
“是，大姐姐。”
“你们也是去给祖母请安吧，正好一路走吧。”映雪搀扶着萧曼走在前面，林姨娘带着四小姐跟在后面。
四小姐扯住林姨娘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姨娘，大姐姐的眼睛是好不了了吗？”
林姨娘一把捂住四小姐的嘴，纵然是萧曼的眼睛好不了了，他们也不能当着萧曼的面说，她怕萧曼报复。
上院里面，声音嘈杂，才到门口，萧曼就听到了三姨娘的声音。
“这大夫怎么还没有到？”
“姨娘，大夫要去府外请，哪有这么快。”萧湘的声音跟着响起。
萧曼从门外走进来，嬷嬷打起竹帘：“老夫人，大小姐，四小姐到了。”
老夫人歪在床上，神色恹恹的抬头看了一眼萧曼，随即收回了目光：“你眼睛不好，跑过来做什么？”
“孙女听闻祖母病了，坐立难安，便过来探望。”萧曼柔声道，“可请大夫了？”
“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不过是热伤风而已，大题小做，这秋老虎热得很，我贪凉，多吃了两碗冰皮，今日就觉得浑身无力，鼻塞不通，已经让人去熬治热伤风的药了，喝一剂药就好了。”
“祖母，还是等大夫来看了再说吧，府医离开，府中又没有懂医的人，哪能乱吃药。”
萧湘上前，搀扶着萧曼在一旁坐下：“大姐姐坐下等吧，祖母不会有事的。”
“是啊，大姐姐，你眼睛不方便，好好坐着吧，免得磕着碰着了。”萧灵跟着说道，“祖母安心，都是小毛病，等大夫来瞧了，吃了药，就没事了。”
萧曼没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候，一盏茶后，管家带着大夫过来了，大夫是回春堂的老大夫，在民间的声望颇高。
嬷嬷放下床幔，让大夫替老夫人诊治，老大夫仔细切脉后，捋着胡须道：“这是热伤风了，没事，吃两贴药就好了，稍后我开一张药方，照着单子抓药，熬了吃两次就行了。”
“多谢大夫。”徐嬷嬷引着大夫出去开药方，又给了大夫一块碎银子作为谢礼。
几位小姐这才从偏厅过来，映雪在萧曼的示意下，搀扶着萧曼在老夫人的床边坐下。
萧曼握住老夫人的手：“还好只是热伤风，不碍事，祖母可要好好吃药，不然爹爹就该担心了。”
老夫人咳嗽了两声，瞥了一眼萧曼：“下个月，你就十六了，你这眼睛到底能不能好？”
萧曼垂下头：“这……孙女也不知道，御医说，好不了了，不过，孙女身为护国将军府的嫡长女，纵然是好不了了，想来爹爹跟祖母也是养得起我的。”
老夫人听了，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萧曼身为嫡长女，有好事自然都是落在萧曼头上的，可她总要为萧灵多做打算。
如今颜氏死了，萧灵没了亲娘，爹又不疼爱，她这个祖母再不为她筹谋，她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本想着你年龄不小了，该相看人家了，谁知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心狠的，如此害你，不过你也别怕，我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也是容不得人欺负的。”
“有祖母这句话，孙女就放心了。”
“行了，你眼睛不方便，早些回去吧。”老夫人目光看向映雪，“好生看顾你家主子，若是磕了碰了，有你好果子吃！”
“是，老夫人，奴婢一定看顾好小姐，绝不让小姐磕着碰着。”
映雪搀扶着萧曼往外走，四小姐见萧曼起身，快步走上去：“祖母，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孙女最近可用功了，连夫子都夸孙女呢。”
“是吗？我家婷儿越来越厉害了，真是祖母的好孙女。”
二小姐见萧曼离开，也跟着告退，主动搀扶住萧曼：“大姐姐，小心门槛。”
老夫人的目光看向几人离去的背影，二小姐与她这个祖母，一向不亲，清高自持，自从干出那等丑事，她就愈发不放在心上了，如今倒是跟萧曼走到一块去了，一个瞎子，加一只破鞋，倒是绝配。
“大姐姐何必过来找不痛快，祖母一向不喜我们两人。”出了上院，萧湘压低声音道，“无论我们怎么做，她都看不上。”
萧曼笑了笑：“祖母是长辈，无论她看不看得上，该有的礼数都不能少，从明日开始，晨昏定省，我都要来了。”
“你眼睛不便，若是磕到碰到……”
“有丫鬟在，不碍事。”萧曼握住萧湘的手，“你们先来，可知是谁去替祖母熬药了？”
“是申嬷嬷。”萧湘仔细想了想，“我与姨娘过来的时候，说去请大夫，祖母却直接叫申嬷嬷去熬药。”
萧曼眸光微动，找到了，看来上院那个精通药理的人就是申嬷嬷，只是这位申嬷嬷似乎医术不到家，竟然没有发现老夫人是中毒，虽然老夫人的症状跟热伤风相似，但绝不是热伤风。
她握住老夫人手的时候，趁机替老夫人切脉，就发现脉象不对，这毒……
萧曼轻笑出来，叶青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