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没人了，又怎能轮到她上？她虽是龙神殿的主母，但也才二八年华而已。
是，没有人指望她去牺牲，可被别人寄托了希望的人都在盼着她，她能如何？谁让她是六衍图的拥有者呢？
“你说什么？”秦兰听了三头神凤的话猛然站了起来，满脸震惊的动了动嘴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上三天放弃五域了，要不是今天三头神凤说出来，她怕是都不知道！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这里才是异族王的封印之地呀！
秦兰好似在顷刻间又老了几分，眼角都多了几条皱纹。她瘫瘫的又坐下来，“那现在…她没了，所以也就没了是吧？”
秦兰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但是偏偏三头神凤听懂了。凤云柒是唯一能救五域的人了，但是现在她死了，岂不是五域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消失了？
三头神凤沉默了会儿，才说：“不是，还有希望的。你没有养过她，也没有见证过她的成长，所以你不知道她这个人有多厉害！”
“她是目前唯一能救五域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死了，五域就没得救了。她在临走前给五域留了后路，而这次攻打天扶兰的驻扎地，只是为了给铺这条后路的队伍留下足够的时间。”
秦兰：“你指的后路，是她的那些实验？”
“是的。”
五域能不能抵抗异族降临，撑到上三天的战争结束，就看执裁界的那批实验者了。
秦兰没有说话了。
而那边凤思诚哭着哭着眼泪都哭干了，只能一个劲的抽泣着，释放自己悲伤的内心。
过了会儿，秦兰又道：“她没了的事情，神君知道吗？”
“我并不清楚，不过知道与不知道意义不大，他们二人虽是夫妻，但并没有感情。”三头神凤说，凤云柒的情是真但它不想说，而神君的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无爱的结合吗？”秦兰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眼中溢出浓重的悲伤，“为什么？”
“因为没得选择，就像当初你明明恨古二爷又很讨厌怀着的她，却又不得不生下她是一样道理。”三头神凤并不想戳秦兰的伤疤，但实话必须得说。
毕竟从一开始，凤云柒也是不愿意的，她那个时候是对神君有好感，但因为种种她克制了。是神君向她施压，让她不得不选择成亲，而因为这点所有的克制都成了崩溃。
就如同一开始秦兰意外怀上凤云柒，却在古二爷的逼压下不得不生下她是一样的，最后又爱上了古二爷是差不多一样的道理。
所有能够感同身受的人，都是经历过一样的伤害，秦兰是过来人她怎会不知那些苦楚？
三头神凤继续道：“原本她和神君并不会有交集的，是你放任凤北琳害她，让她垂死重生才碰上的神君，他们的相识是从一场交易开始。从前我总在她跟前说你的苦，你的可怜，让她不要怨你，但现在想想她又能幸运到哪里去？”
秦兰不吭声了。
三头神凤当着凤思诚说了一些，它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讳，因为它认为凤思诚是时候应该长大了。毕竟凤云柒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尝遍了人情冷暖和世间苦楚了。
“…原来真的是真的？”凤思诚闻言，红着眼睛转过了头来。在自在天的时候他就听到小金说了母亲对姐姐的亏欠，后来他也从母亲口中得到了证实，但万万没想到现实比他所认知到的还要离谱。
“…为什么要让二姐姐…为什么要看着二姐姐去害她？”
秦兰红着眼睛沉默，她已经没有话也没有勇气去解释了。
三头神凤唯恐天下不乱，冷冷道：“为什么？能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母亲想要让你姐姐死，谁让你姐姐的降临坏了她的大道，让她一辈子都停留在了这个实力呢？”
“坏大道？”
三头神凤看凤思诚这个样子它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秦兰一眼：“看样子你还没有和他说。”
秦兰：“他还小，不应该知道这些东西。”
“他姐姐在的时候，他就是九十岁他都还小，但是他姐姐不在了，管他几岁小不小？他没资格了，毕竟我是他要来的，而作为我三头神凤之主，就必须得是天才和强者之一。”
“你可以选择不认他做主……”
“遗主之命，我怎敢违背？你若是怨，那就去死吧！死了你就能够见到那个家伙了，到时候你恨也好怨也罢都通通朝她撒气去。”
秦兰沉默。
凤思诚仍然不懂：“请你告诉我！”
“你母亲是一只兽和人类生下的孩子，她身上拥有一半的兽族血脉。因为这个血脉很特殊，所以拥有子嗣会中断她的修炼之道。而你姐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一场意外有的，所以她恨你姐姐，懂？”
“兽族血脉？”凤思诚有些傻眼，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事情，而且要照这么说的话，他岂不是也有四分之一的兽族之血？
“可是意外…这个意外…”凤思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他知道既然是意外那就是不可抗力，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孩子怎么也是无辜的呀！
“瞧瞧，连你儿子都清楚，你当初怎么就看不清呢？”三头神凤一眼就看穿了凤思诚的想法。
秦兰仍然没有说话，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并且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凤思诚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了秦兰。
秦兰摸着手下的那件外袍，抽出了篮子里的剪刀，将它剪了开来，无喜无悲道：“既然人没了，那这衣服就不绣了。”
三头神凤看了会儿那件衣服，然后说：“既然绣了衣服，那就是有些事情想通了，那既然想通了的话，回去看看那个年迈的母亲吧！”
它顿了顿：“云邪她临走之前是从那出来的，那位明知道她这么一走就回不来了，那么疼爱还是放她走了，云邪死了她现在也应该知道了，心里有多痛怕是没人能理解，所以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我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秦兰说，从当初被赶出来，她们就断绝关系了。三头神凤也不逼秦兰：“随你，只是云邪这么一走，她估摸也撑不下去了，毕竟是那么多年的盼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