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两……黄金?”乌麟轩总算缓过了气儿,不咳了。
但满脸憋红地瞪着陈远问:“她是买了半条街吗?”
“城中敢卖到千两黄金价格的店铺也不多吧?”
陈远手里还拿着陆孟花了四千两黄金之后,花了三文钱给乌麟轩带的糖人。
神情复杂地说:“梦夫人倒是也没有买谁家店铺,就是在城中珍宝阁里面看上了一把沉铁刀。”
“一把刀敢要四千两黄金?珍宝阁个个眼力惊人,就算看不出她是我建安王府的,也该知道这样大手笔的女子定是权贵,敢这么往死坑人?”
“再说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买沉铁刀做什么?”
“珍宝阁没坑人。”
陈远说:“梦夫人看上的沉铁刀,乃是珍宝阁掌柜耗时多年,遍寻酷寒之地搜集的沉铁打造,刀身乌沉不反光,锐可轻易裂刚断铁,吹毛落发。连剑柄上面都嵌着小儿拳头那么大的红宝石,剑鞘更是纯金打造雕刻。”
“最重要倒也不是这个,”
陈远眼神竟然有点同情自家王爷,说道:“重点是这柄剑,是宫中二皇子看上的,本身价值也就一千两黄金出头,然后梦夫人跟二皇子的人杠上了,最后用三倍的价格,三千五百七十两买下来的。”
“不过王爷放心,珍宝阁的掌柜不敢乱说,此事涉及王爷和二皇子,没人敢泄漏半个字。”
陈远说完之后,乌麟轩表情都凝固了,半晌怒道:“好啊!”
“哈!真是好样的!我就说她整天在府里躺得像个没腿的瘫痪,突然要出府去干什么,原来是去给我惹麻烦了!”
“我竟不知道除了我四弟,她和我二哥也有渊源?”
二皇子乌麟州,是乌麟轩在几个皇子之中,目前唯一不想动,也不好撼动的人。
他虽然母亲在宫中只是个嫔,还出身是个低贱宫女,但是乌麟州自小喜欢研制机.弩,是军造处现在的一把手,他制作的巨弩和双人弓,边关哪个军将不想要?
但他又不是个只知道制造机.弩的呆子,为人阴险狡诈,几次在几个皇子之间浑水摸鱼,太子之死,二皇子母子两个是幕后最大的推手。
这样的毒蛇粘上会很麻烦,好在乌麟轩一直都和他没有明面上动过手,他准备等自己羽翼再丰满些,再让乌麟州失去竞争力。
可是他的梦夫人可真是好样的,成婚以来,一共出了三次门,第一次出门害他丢了肥差,第三次出门惹到了毒蛇!
“让她禁足!”
乌麟轩气得要发疯,想摔东西,但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按照陆孟的话说就是……失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把情绪强压下来,一张俊脸上冷笑连连。对着领命要去传达乌麟轩意思的陈远说:“你给我回来!”
“不要禁足,让她出去!我倒要看看她出去几次能把我败光,还能替我得罪了谁!”
陈远:“……王爷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啊!”乌麟轩带着一种瘆人的笑意说:“把那个糖拿来,我四千两黄金买的,我吃!”
陈远:“……”
他把糖人递给乌麟轩,乌麟轩接过来,张大嘴,一口就把“自己”的脑袋咬掉了。
然后咯吱咯吱地嚼,像是在细细咀嚼某人的几根骨头,恨不得从这糖人里面,咂摸出血肉的滋味来。
乌麟轩倒是也并不怕和乌麟州对上,只是计划好的事情被打乱,让他彻底动了要除掉这个侧妃的心思。
陆孟还不知道自己作了大死,小命要不保。
她今天真是爽翻了。
这辈子花钱没这么痛快过!
她现在能够理解那些嫁土豪的女孩子的快乐了,这种快乐是陆孟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
她一想到自己今天花了四千两黄金,就觉得这个世界都是那么的魔幻。
她最开始买东西的时候,还怕买贵了辛雅不给她付钱然她丢面子。
后来发现,贵的东西根本不用拿钱,辛雅盖一个小印,就解决了!
这不就是上流社会买东西都签单刷卡吗!
陆孟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古代名媛,虽然穿着婢女衣裳,但她后脚跟一路上都像是港片里面的女鬼一样,落不下地。
尤其是后面买沉铁刀的时候,那种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他出多少,我出三倍!”的桥段,用在自己身上,简直了……
陆孟杠的时候,也看出了对方非富即贵,可那又怎么样?乌大狗是世界之子!她是世界之子的女人!
陆孟承认那时候,她确实上头了。
陆孟躺在床上,用刀柄上面的大鸡蛋一样的红宝石按摩自己的脸,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贵妇的气质。
而因为花的都是乌大狗的钱,陆孟买回来的那些好吃的,无论吃什么,都是一股子便宜味。
便宜味儿!
陆孟又醉钱了。
她在醉生梦死,她被伺候着洗漱之后,抱着一大堆好东西睡着了。
然后第二天起床,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快乐,唇红齿白面若桃花。
不过吃饱饭的陆孟,后知后觉关心起了辛雅的举动。
辛雅是乌大狗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代表着乌大狗的态度。
四千两黄金,这种陆孟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巨资,她就这么花了,乌大狗虽然承诺过她府中金银随意取用,但会不会有点多?
陆孟对这个世界上的金银没有什么概念。
她就知道她活着的时候金子四百二十八一克。
“你才觉得花多了?”系统又诈尸说了一句话,陆孟冷笑一声,它又隐匿了。
不过陆孟观察了一上午,没发现辛雅有什么反应,那就是说明……没事儿?
乌大狗不愧是男主!
敞亮!
霸气!
陆孟觉得自己好爱他!
今天她出去给他带俩糖人!
然后陆孟又和辛雅出去了。
得到消息的乌麟轩眉目霜冷,吩咐陈远道:“去,让人监视每一个皇子的动静,我倒要看看,她是谁的人!”
陈远多少觉得自家王爷有点不对劲儿的邪乎了。
但是他也不敢忤逆,毕竟建安王从来也不是什么有事好商量的性子。
梦夫人若是真的被查出是哪位皇子的人,她花出去的金子,建安王绝对会一点一点从她身上挖回来。
然后建安王府的死士今天几乎倾巢出动,观察了一整天,所有皇子们按兵未动,夜里回来,陈远一脸凝重的来报建安王:“秉王爷,梦夫人她……”
“接触了谁的人?她是谁的人?”乌麟轩放下了笔,捏了捏自己眉心。
他想出去练刀,就练沉铁刀!
“没有,”陈远说:“梦夫人一整天还是乱逛,谁的人也没有接触,只是买东西。”
“哼,”乌麟轩冷笑:“她又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
“……梦夫人今天花的不多。”
陈远没发现自己也被这梦夫人带偏了,和昨天一对比,竟然觉得她花得不多。
乌麟轩端起手边茶杯,想了想,怕自己像昨天一样失态把茶水喷得到处都是,于是只是端着,没喝。
问:“花了多少?”
“一千九百九十两黄金。”陈远说:“梦夫人今天还是有所收敛的。”
乌麟轩没马上接话。
他换算了一下,他督建行宫的这个差事搞回来,全都弄完,要七个月,甚至是一整年。
然后他的侧妃上街两趟,就把他能得到的油水花了个干干净净还带拐弯。
他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再怎么是皇子,是王爷,他也不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太猖狂,只能悄悄的弄点,一点点攒着……
他把端着杯子的手放下了,故作冷静问陈远:“她今天又替我得罪了谁?”
“那倒是没有……只是,”陈远表情十分诡异。
“说!”乌麟轩道:“我还能怕谁?”
“梦夫人没得罪人,就是今天买了个铺子,当场签了地契,就写的梦夫人自己的名字。”
“买了哪儿?首饰铺子?”乌麟轩问。
“不是,是文华楼。”陈远说。
乌麟轩“砰”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陈远半天没说出话。
陈远后退一步,果然乌麟轩把桌子踹了一脚没踹动,然后把没喝的茶杯砸了。
“文华楼……哈!”乌麟轩说:“所以你们把我的文华楼卖给了我的侧妃,就卖了一千九百两黄金?”
“没办法……”陈远说:“当时梦夫人非要见老板,我们找个人假扮老板,然后梦夫人就用她建安王侧妃的身份压人,暗示是建安王想要文华楼。”
老板哪敢出价?
文华楼本来就是建安王的,依山傍水而建,位置好不说,里面涵盖了客栈、酒家、饭馆、书阁、甚至是妓院等等十分齐全的项目。
现在已经是城中权贵,文人、高官们唯一聚会和议事的场所,每年还要举办什么文人诗会、赏花宴、各种花魁竞选、品酒会、就连宫中贵人们办宴席,也会选择这里。
文华楼是乌麟轩多年来搜集情报的地方,也是他养死士的地方。
但是朝中根本没人知道,只当这文华楼,是哪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商人开的。
陆孟眼光也是好,主要是这文华楼总共五层,简直像个大型的娱乐会所!
她闹着要买,那老板出来看着像个儒商,陆孟鬼点子一转,就把乌麟轩搬出来了。
好使就好使,不好使拉倒,她想给自己添置点产业,买不着这么好的她就买其他的。
但没想到本来没得商量的事情,一提乌大狗,老板就松口了,很害怕的样子。
连价格都是让陆孟出的,当场就把地契的名字改了。
陆孟和他说好了,自己不参与经营,楼里面一应照旧,她就当个撒手老板。
还可以给原来的老板开工资,把原来的老板乐坏了,恭恭敬敬把陆孟送出去。
陆孟喜提一个大型娱乐会所,以后不光有地方去,也有地方玩了!
这地方生意好啊,陆孟觉得自己后半辈子就算没有乌大狗,也能躺着活了。
她不知道,她上次出去,把最难搞的二皇子的罪了。
这次出去,打着乌麟轩的名头,把乌麟轩剧情里面本来隐藏了一辈子的产业,险些给直接自.爆了。
幸好陈远说:“王爷放心,文华楼转手的事情,没人会知道,当时在场的都是自己人。”
文华楼管事的想得很简单,说不定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左手倒右手么,要是没王爷纵着,她怎么敢呢?
于是顺水推舟就把文华楼卖给了陆孟。让小两口回家自己看着办去。
乌麟轩听了之后,脑袋差点也给气爆了。
哪怕陈远说事情没暴露,这明显也触犯了乌麟轩的底线。
他的梦夫人果然是不同凡响,仿佛是老天送来克他的。
专门掐着他的七寸使劲儿,踩着他的命门跳舞。
她买了自己精心打理了好几年的产业,自己还得自掏腰包,折价卖给她。
陆孟也意识到自己这两天花的有点多了。
但是当天晚上太累了,陆孟懒得想乱七八糟的,回去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中午了,陆孟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是个二十四孝好员工,于是拿着俩在外面插了一晚上,快化掉的糖人儿,一碗烂.熟的红豆粥,来哄她大老板了。
乌麟轩又一晚上没睡好,大中午处理完公务,正想着怎么整治人呢,就听陈远说:“梦夫人求见。”
“她还敢求见?”
乌麟轩把毛笔一摔,墨飞到了陈远脸上。
陈远默默地抹了一下,满脸黢黑。
听乌麟轩怒道:“给我把人叫进来,看我怎么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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