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楼的走廊当中,此时同样是空无一人,光线昏暗。
我循着那不知名的召唤,朝这走廊的一侧走去。
若是此刻有人出现,看到我这闭着眼睛行走的样子,恐怕会被吓个半死吧。
没多久,我来到了这走廊的尽头,猛然向左转身,面向一间病房。
透过房门上的观察窗,里面的一切都在我脑海中形成了清晰的影像,甚至能够看到站在这个位置上用眼睛都看不到的景象。
这并非是一间单人病房,里面摆了有四张床,但只有靠门左侧的一张病床上有病人。
这个病人,正是今天在触碰到我的手之后,突然生出变故,昏迷过去的护士韩琳!
我所受到的召唤,竟是来源于她。
我大为的不解,眼皮微微颤动起来,想要睁开眼,却还是睁不开。
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来,轻轻的推开房门,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窗户外忽然有一道人影出现在我脑海影像中。
我心头一震,下意识的顿住脚步,把脸转了过去。
这是十楼,这人影明显是飘在外面的。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个人。
这是一只女鬼,看模样,死的时候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岁的样子,长得一般,穿着和我一样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如纸一般,一头长发胡乱披散,随风飘扬。
在它的胸前,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里头不断的涌出殷红的鲜血。
初时,它的目光一直放在病床上的韩琳身上,眼底深处泛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等它察觉到我似乎能感受到它,便幽幽的转过头来,紧紧的盯住了我。
“滚!”闭着眼睛的我,皱起了眉头,口中爆出了这么一个字。
它的眼神骤然阴寒。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韩琳眼皮一动,微微的睁开了眼,却是有些迷离与恍惚,在看到我后,没什么反应。
接着,她似乎是能看到窗外的这个女鬼,顿生恐慌,双眼一下子又睁开了一些,眼神也清澈不少,但似乎不能动弹,也喊不出声来。
吱吱……
窗外,女鬼抬起一只手,将五指戳在窗玻璃上,缓缓的刮擦起来。
它五指的指甲又尖又长,刮出的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韩琳眸光颤动,紧紧的盯住了它,原本就有些苍白的俏脸因为恐惧而更显苍白。
她试着爬起来,却根本使不上劲。
我脸色一沉,一步跨出,竟是鬼魅一般,瞬息间来到了窗前。
韩琳顿时惊愕,瞳孔微缩。
女鬼也是大为吃惊,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下脖子,眼中满是惊疑。
哗!
我猛地将窗玻璃拉开,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狠狠的掐住了它的脖子。
入手,冰凉刺骨。
“啊!”莫名其妙的,它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全身就剧烈的抽搐颤抖起来,如同一下子触及高压电。
同时,我清晰的感受到一缕缕阴森冰冷的气息从它体内被抽离,沿着我的手,不断的涌入我的身体。
我当即分辨出这是它体内的阴气,顿时大为吃惊。
这是什么情况,吸星**?
“放……放开我,我……我这就滚。”它颤声喊了起来,脸上已经布满了惊恐。
我倒是想把它放开,可是,此刻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躯,没法把手收回。
我就这么掐着它的脖子,吸取着它的阴气。
它原本凝实的身躯,很快就变得十分透明。
阴气,乃是鬼物之根本,被我这么吸,它自然是受到了重创。
“啊!”突然,它爆发出极为高亢凄厉的惨叫,透明的身躯砰的一下爆了开来,化作缕缕白烟,缓缓消失。
我心头微微颤动。
这是生生的把这只女鬼给吸得魂飞魄散了啊。
我这具身体,竟然是有着这种能耐的吗?
“柳……柳先生。”正惊异时,韩琳终于发出了声音。
她直直的望着我,脸上满是惊疑与不解。
我转过身去,然后不受控制的朝她走去。
她似乎到现在才发现我是闭着眼睛,一下子变了脸色:
“柳……柳先生,你……你要干嘛?”
我想要安抚她,可根本开不了口,一双腿也不受控制,径直的来到了床边。
她摒住了呼吸,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猛然伸出手来,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啊!”她浑身一颤,一声大叫,然后就如同之前她触碰到我的手时一般,也如刚刚的女鬼一般,身躯剧烈的抽搐颤抖起来,一下子就翻起了眼白。
接着,我感受到一缕缕阴气竟也从她体内被抽离出来,涌入我的身体。
我顿时惊诧,意识到她之前触碰到我的手时,出现那般情况,也是被我的身体自行吸收阴气。
可是,她一个大活人,体内哪来那么多阴气,被我吸了又吸?
难道,刚刚的女鬼是被她给吸引过来的?
有的女人天生体质偏阴,招鬼。
若韩琳是这种女人,体内有这么多阴气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形成召唤。
莫非我现在这具身体,需要大量的阴气?
我忽然想起杨天所说的那个医生说我的身体需要能量,而这能量,与阴阳二气,心头猛然生出一丝明悟。
我的确需要阴气,但,不只是阴气,也需要阳气,只不过眼下我先遇到了阴气来源,于是自行的先行获取阴气!
我内心大为激动起来。
这就是我现在这副身躯所隐藏的奥妙?
“啊!”韩琳突然发出一声十分高亢的惨叫,然后身躯停止颤动,脑袋一歪,当场昏死过去。
同时间,我脑海里也是一声轰鸣,所有的影像瞬间破碎,噗通一下倒在地上,丧失了所有的知觉……
……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人,身上怎么能源源不断的散发这么冰冷的气息?你们看看,这整个病房都结出冰来了啊!”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对我来说很陌生的女人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眼皮一动,睁开了眼。
入目所见,仍旧是那间高级病房。
但不同的是,整间病房的每一处都结出了一层莹白色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