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易整张脸都埋在她的颈窝里,好似真的醉了,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甄善:“……”
“阿易,别闹了!”
司马易再次蹭了蹭她的颈窝,唇瓣还似不小心地擦过她的皮肤,差点让甄善一巴掌把他给扇飞。
他抬起头,黑眸如雨后阳光下的宝石,干净又朦胧,脸颊飘着两朵红云,如润了胭脂的薄唇轻抿,好一懵懂不谙世事的美丽少年。
这特么不是引人犯罪吗?
甄善太阳穴突突直跳!
极好,变态后就流氓,流氓还不够,改色诱,他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娘娘被气笑了,抬手捏着他好看的脸蛋,“司马易,你真以为我不会打你是吧?”
司马易垂眸,羞涩抿唇一笑,“姐姐想怎么打都可,阿易绝不反抗的。”
甄善:“……”
本宫认输,再见!
手臂一空,温香软玉不见了,四皇子殿下瞪眼,也顾不得“醉”了,“姐姐,我错了,你先出来可好。”
可惜,流氓一时爽,找人火葬场。
包厢里安安静静,仿佛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她从未出现过。
“姐姐……”
司马易脸色煞白,指尖忍不住发颤,双眸泛红,少年彷徨无措,心再硬也舍不得了。
甄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身旁的椅子上,眉间溢满无奈。
“姐姐,”司马易虽然再次抱住她,但又害怕她再次消失,只能小心翼翼又委屈苦涩地看着她。
甄善:“……”
不是,到底是谁更委屈一点呢?
这小孩怎么越来越坏了呢?
妖妃娘娘头更疼了,瞪了他一眼,非常不优雅地拿着筷子敲了敲盘子,“吃饭!”
“哦,”司马易乖巧地端起碗,吃一口,给她夹一筷子菜,反正总是要努力地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甄善佛了,不理他那点小心机,慢条斯理地吃饭,听着外面的人对着娄家人的贬低鄙夷,思绪开始有些恍惚。
只是有些东西不能深想,多想就会心软。
……
娄家没了,娄乐因为深居后宫而逃过一劫,但家族没了,他哭得死去活来,司马沪那叫一个心疼。
冲冠一怒为蓝颜,某个自觉身高有两米七的八皇子殿下很是牛皮地再次无视帝王的命令,禁足期间跑出来,撸起袖子就去找司马易干架。
“司马易!”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蠢货!
从正德殿出来,打算回寿康宫的四皇子殿下听着那声熟悉的吼叫,薄唇几不可见地一抽。
“八皇弟,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蠢成这样,他这个弟弟也是挺不容易的。
司马沪跟只暴躁的霸王龙,哦不,残疾龙一样冲到司马易的面前。
“是不是你?”
司马易深深地叹了一声,“八皇弟,麻烦你每次问为兄这句话时,能不能先加个前因后果呢?”
司马沪大怒,“你少装蒜!”
司马易道:“本殿不知如何装,不如八皇弟给为兄表演一个?”
司马沪:“……”
“是你对娄家下手的吧?”
司马易皱眉,似头很疼,“八皇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娄家因何覆灭,京城无人不知道。”
司马沪冷笑,“我他妈信你个鬼!”
娄乐在那哭哭啼啼,“四殿下,就算您对臣子有什么意见,您冲着臣子发就是了,缘何故要牵连臣子无辜的家人,他们……”
司马易眸色淡淡,抬手挥了挥,刘公公带着内侍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直接反手压着两人。
“把他们送到正德殿父皇那吧。”
话落,不顾那两人的尖声怒骂,司马易一挥袖袍,转身走人,完全没有半点压力地把蠢货丢给便宜爹去收拾。
只是苍蝇这种烦人的东西,一次两次在耳边嗡嗡还能忍受,多了可就无法容忍了。
司马易站在寿康宫门口,看着正殿的方向,眸色幽幽,是时候了。
……
这个冬日尤其寒冷,东玄国北部雪灾频发,然而,在这民不聊生之际,还有官员贪污赈灾款,长文帝因此大怒,处决了不少人,京城的气氛一时有点凝重。
加之天气越来越冷,叫人有种“天要将世界都冰封了”的错觉。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般糟糕的寒冬中,太后的病情加重,四皇子推掉所有事务,日夜侍奉在旁,却还是抵不过阎王爷的召唤。
刚入腊月,太后就熬不住,在半夜薨了,长文帝悲恸万分,举国哀思,京城里里外外一片素缟,天地间仿佛只余这凄淡的白色。
然,就是在这般愁云惨淡中,仿佛人脸上露出个笑意,都是罪大恶极的时候,八皇子又出幺蛾子了。
这日,大雪停下,天灰蒙蒙,送完太后的灵柩,朝臣权贵们带着凄凄惨惨的表情参加了宫里的喪宴,没有歌舞,没有丝竹管乐,死寂好似一群傀儡人在吃饭。
丧宴刚过半,后殿陡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嚎叫声,朝臣们拿着筷子的手猛地哆嗦一下,满脸懵逼。
这时候,哪位英雄还有勇气搞事的?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吗?
刘公公匆匆忙忙地走到长文帝旁边,附耳说了句什么,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的皇帝:“……”
啪,长文帝狠狠摔了筷子,起身就往后殿而去,那背影,杀气腾腾。
不久,“陛下!快传太医啊!”
众朝臣更加懵逼了,但身为忠心下属,他们还是赶紧急急忙忙赶过去。
只见他们的陛下被内侍们七手八脚地抬了出来,嘴角还挂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