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瞳孔微缩,忽而一笑,“你倒是教训起师父来了。”
“我这不是为了我那一百七十万两银子和五百两黄金。”
这段时间,娘娘找到机会,就坑某人的钱,短短几日,谢大人又涨了七十万两银子的负债。
这丫头,简直比吸血鬼还可怕。
“……你就不能不要总是钱吗?”
承认一句关心他会死吗?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谢宁:“……”
“对了,师父,我刚刚那套理论,可是旷古经典之谈,一般人我都是不告诉的,这要是印成书,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谢宁眉心一跳,“所以?”
“给个友情价,五百两黄金。”
谢宁:“……”
他木着脸走开,完全不想再理会她一分。
“师父,就这么说好了,我待会把借据写一下,你签一下名。”
谢宁脚下一个趔趄,转眸,做出谢大人这辈子最不优雅的事情,翻了个白眼送给她。
甄善抿唇忍笑。
娘娘摇头,她能有什么办法?
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缺儿捂脸,开心地转圈圈,调皮娘娘和傲娇上神转世,太萌,太登对了有木有。
真没想到还能有这般反转,它都要以为这辈子两人注定要捅彼此的刀到生命结束呢。
上神转世,您加油哇,未来还是有光明滴。
缺儿恨不得拿着彩带,为谢宁疯狂加油助威,当然,最重要的是,祈祷他千万别再作了。
……
翌日,两人出了山,到附近的集市留下暗号。
而后两日,除了等谢宁的下属找到这,甄善在研究着药方,觉得可以稍微改进一下,将对身体的副作用降到最低,便让谢宁跟她再次上山采药。
谢宁听了她的话,眉眼划过一丝笑意。
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
不,娘娘只觉得做生意得良心公道点,以后坑起某人的钱来才会容易些。
当然,这话,甄善没说。
人与人,还是保持点善意吧。
“对了,我们离开,你的那些下属找来,不会乱来吧?”
谢宁无奈,“他们不是杀人狂魔。”
“世人皆知护龙卫是杀人机器,你这话说得良心不痛吗?”
谢宁一噎,“为师留下暗号在院子,可以了吧?”
“你确定他们听你的话吗?”
“你说呢?”
“好吧。”
令行禁止,向来是护龙卫最高准则。
然而,夕阳日落的时候,两人下山,却发现村里有异样。
谢宁拉着甄善躲起来。
“这个时间,村民应该在做饭才是,可现在,一丝炊烟都没有。”
甄善心沉下,“难道是韦三的人先找到这里?你的暗号,确定韦三的人看不懂?”
“那暗号只有我的几个心腹知道。”
“有内奸?”
“绝不会。”
“那么他们被尾随了?”
“暂时不知。”
“娘娘,有血腥味,很浓,”缺儿站在甄善的肩膀上,不安地说道。
甄善眸色一凝,伸手摘了一片树叶,看向谢宁,“你去不去?”
谢宁眉心拧了拧,但还是拔剑出鞘,“走吧。”
两人借着隐蔽的小道,悄悄潜回了楼家小院。
“林大人。”
“还有活口?”
“一个不留了。”
“林大人,主人留下的暗号,让属下等别动这里的人,我们如此,是否……”
“愚蠢,这些人知道主人的行踪还有情况,一旦泄露,主人必将陷于险地。”
甄善看着院中躺在血泊中的楼家两老,浑身发颤。
清晨的时候,楼大娘还慈爱地让她路上小心,晚上回来给她煮混沌,楼大爷笑着说今日要给她烧几个药壶,方便她熬药。
她不该相信他的,或是应该早点杀了他,不带他到这里。
什么任务?
难道为了她的任务,这些人就该死吗?
他们欠了她什么?
谢宁望着被自己下属杀害的两位慈祥老人,听着他们说的话,这些日子回暖的心脏,骤然冷得如同冰块。
他们怎么能?
谁给他们的胆子的?
谢宁触及甄善冰冷猩红的凤眸,喉间一涩,“我……”
“谁?”
林严带着人杀了出来。
甄善满脸寒霜肃杀,将树叶放在唇边,诡异尖利的旋律瞬间回荡在整个死寂的村庄上空。
“啊!”
林严等人耳朵一鸣,眼前发黑,脑子如同被万根铁针扎入,痛得手上的刀都握不稳,连抵抗都做不到。
随着吹叶声越发尖利,他们惨叫地捂着脑袋,摔地上,直打滚。
谢宁见林严几人流血,瞳孔一缩,握住她的肩膀,“甄善,等一下。”
甄善抬手冷漠地挥开他,足尖一点,跃到一旁,眸色冰寒地看着他,旋律越发刺耳。
谢宁捂住耳朵,强忍着难受,“甄善,你不能杀他们。”
她凤眸冷冽如冰刃,杀意惊人。
不能杀?
呵!
眼见林严几人即将爆体而亡。
“我让你停下!”
谢宁提剑,刺向她。
甄善心一冷,刚想避开,可方才吹动音杀,让她内力消耗殆尽,脚下晃了晃,瞬间,肩膀被刺了一个血窟窿。
谢宁的剑掉在地上,双手发颤,想过去扶住她。
“滚!”
甄善捂着肩膀,脸色发白,双眸通红。
谢宁眼眶酸涩得厉害,“你受伤了,赶紧包扎一下。”
“不滚是吗?”甄善扯下旁边的树叶,似乎想要再次催动音杀。
谢宁心口发紧,“你内力已经耗尽,不能再催动音杀了。”
她冷笑,“信不信我可以将你们都留在这?”
“甄善……”
甄善拿起树叶。
“娘娘!”
“你也要阻我?”
缺儿担心地摇头:“娘娘,您千万别动魂力,缺儿、缺儿现在就去帮您杀了那些人。”
甄善眸光一颤,心中的戾气稍霁,转眸,看着害怕担心得眼中满是眼泪的傻缺儿。
她闭了闭眼,冷戾地看向谢宁,“再说一遍,滚!”
那些人是要杀,但因此让缺儿再冒险,不值得。
谢宁见她肩膀鲜血不懂溢出指缝,心口闷疼得厉害,生平第一次满心愧疚,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留在这,只会越发刺激她。
他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放在地上,再看了她一眼,转身带着人离开。